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后,赖知府难以置信的问。
“头皮屑也是药材?”
季婈严肃着脸点头:“只要能治病救人的,都能称之为药材。”
这话听在赖知府的耳朵里,他心头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木公子开的药方里,其他药材的恐怖级别,都跟头皮屑一个级别的?
他嗓音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
赖知府挑了一个,名字听起来十分好听的药材,眼神充满希冀的问。
“那五灵脂是什么?”
季婈脸上的笑容加大。
她故意给赖知府开这些能恶心死他的药,要是赖知府不知道,毫无心理负担的喝药,岂不是没很没趣?
季婈早已打定主意,就算赖知府不问,她也要清清楚楚的告诉赖知府的。
“五灵脂是鼯鼠的粪便,有治疗淤血内阻。”
看着赖知府快要恶心到变形的圆脸,季婈更加心旷神怡了。
她慢悠悠的继续:“鳖精具有滋阴补血、润肺养胃、健脑强身、安神除烦的功效; 血余炭是指人的头发 具有收敛止血,化瘀,利尿功效;人中黄指人的粪便,具有凉血、泻火解毒之功效……”
“呕——,你不要,呕——不要在说呕——”
赖知府一边干呕一边阻止季婈说下去。
真相往往让人令人难以接受。
他宁愿永远蒙在鼓里。
现在他都知道了,这些药材是什么,还让他怎么喝得下去???
“大人,能救大人的,独此一方啊。”季婈话说得语重心长。
赖知府听得心情沉重……
他想大喊一声,去你娘的!老子不治了!
可一想到要断子绝孙,他禅精竭虑积攒下来的财富,无子继承……
他整个人又要不好了!
不甘心的赖知府朝附近一个,懂点医术的小吏招手,将方子与小吏大约复述一遍,问。
“木公子说的那个药方,真的有奇效吗?”
此小吏是仵作不在时,兼职一下仵作的活计,对医术有些了解。
他根本想不到,赖知府会向他询问。
至于木公子开的药方,到底有没有奇效,问他他哪里知道?
要是他知道的话,早就用这方子讨好赖知府了,还能等到现在?
只是……
小吏有些犹疑。
木公子开的方子,怎么好像有些耍弄人,故意恶心赖知府一样?
只是他没证据……
再想想,木公子和赖知府又没有什么仇什么怨,作何会坑赖知府呢?
再想想,木公子医术这么牛叉,别人煮人会将人煮出事,木公子却将只剩一口气的人越煮越有活力了!
这种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人,只有木公子了吧?
小吏越想,便越唾弃自己刚开始的想法,他怎么能怀疑木公子呢?
赖知府看小吏一直不回答,心底忍不住生出一些念头。
难道……
“大人应该坚定的相信木公子。“小吏洪亮的回答声,打断赖知府隐隐约约冒出来的念头。
看着小吏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木公子,赖知府眼底含着泪,咬牙切齿的点头。
“好,不管这药多难喝,本官都服用呕——“
季婈心情愉快的点点头,突然话语一转。
“大人,此药,还需要药引,不过这药引有些难寻。”
生儿子已经成为赖知府的执念,连人中黄这些恶心的药材,他都咬牙要喝了,更别说什么难寻的药引。
“你将药名告诉本官,本官给你寻来。”
赖知府拍着胸脯保证。
药引就算再难下咽,能有人中黄难下咽吗?
“需要麦芽花做药引。”季婈在忽悠中不可自拔。
麦芽花?
赖知府松了一口气。
终于不是什么难以下咽的药材了。
这种药材,可以给他来一打!
他对还没离开的小吏命令道:“现在你去给本官弄一筐麦芽花来。”
小吏露出一脸愁容,为难的看着赖知府。
“大人,要是三四月份,别说大筐了,就是给您拉一车都没问题,只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赖知府吹胡子瞪眼。
传宗接代生儿子,是他眼前最最重要的头等大事!!!
一切都要给这事让路!
小吏愁得慌。
这赖知府也太不懂农事了,现在可是入了深秋了,哪来的麦芽花?
可是他不敢直接怼赖知府,而是小声的提醒着。
“大人,麦芽花开花在三四月份,并且花期很短,最长就两刻钟时间便没了,现在是找不到麦芽花的。”
赖知府懵了。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知识点。
平日里他哪会关心,麦芽会不会开花?
赖知府苦着脸看向季婈,问:“木公子,你看你能不能换个药引。”
顿了顿,他最后再挣扎一下,补充一句:“最好口感比较好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