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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距离上次谈话，过去了三天。

兰堂无法忘记自己选择“成为未来”时候，这个人眼中闪烁喜悦，他就知道自己选对了。

有人为他改变而欣喜万分。

只因为他愿意开扩未来，而不是固守尘封。

兰堂忍不住去想，过去自己究竟是怎样“老古董”，又做了怎样顽固不化事情，才会让这个人不愿看到自己恢复记忆后模样。

明明抽烟、喝酒、泡吧行为，他也有过啊。

嗯……应该……不是死板人吧？

自从兰堂对阿蒂尔·兰波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是旧事物”后，阿蒂尔·兰波不再避嫌黑帽子和白西装，还会穿上兰堂为他搭配服饰给对方看。

更多时候，阿蒂尔·兰波喜欢宽松衣服，而不是高档西服，那样会让他受到束缚。

喜欢，不喜欢，兰堂统统帮他买齐了。

阿蒂尔·兰波也为了兰堂，开始接受一些对方喜欢事物，对这场恋爱不再用理性去衡量。

爱了，开心了，生活愉快就好！

在他切换自如强势和撒娇之下，兰堂根本吃不消，被一系列套路逗得耳根发红，很快就沦陷了。兰堂对一个人爱，最大程度提现在供暖设备上——兰堂为了阿蒂尔·兰波放弃了夏天暖气。

这是多么伟大牺牲！

值得每一个认识兰堂人震惊。

阿蒂尔·兰波看到兰堂壮士割腕悲痛神色，乐不可支，主动敞开胸膛，抱住了发抖兰堂。

【你愿意为我放弃暖气，我就为你放弃冷气。】

【等你康复了。】

【我们再过正常人生活。】

阿蒂尔·兰波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人，毒舌起来时候，可以把他前男友气哭。他不会把自己示好用语言表达，但是他行为，足以让兰堂明白不是自己一个人在付出努力。

正式同居之后，两人就像是多年未见恋人，没有八年疏离，一瞬间就熟稔起来。

原本不该这么快纠缠到一起，至少兰堂，他本人做不到这么主动去关心、去爱护一个人，阿蒂尔·兰波自来熟也起到了至关重要一环。

吃饭时候，阿蒂尔·兰波会理直气壮要兰堂帮他切牛排，给鸡肉剔骨，再亲一口对方唇。

洗完澡时候，阿蒂尔·兰波会大大咧咧地走出来。

看书时候，阿蒂尔·兰波会和兰堂讨论内容，对于文学和诗歌，他有着与生俱来灵性，剑走偏锋，无愧于“超现实主义”诗歌开创者身份，凌驾于这个文坛枯竭世界之上。

为了兰堂，阿蒂尔·兰波重新捡回了一些基本文学素养，不再表露出自己对诗歌唾弃。

兰堂白天工作，夜晚回家，偶尔凌晨加班到早上，屡屡思念着家中睡觉人。

那座冰冷豪华别墅，变成了他期待家。

兰堂心，忽然就在漂泊中安定了下来，落在了名为“兰波”盗火者醉舟之上。

他低头看着自己双手，厚厚加绒手套下，有一双在失忆后染过血，杀过人，扼杀了其他人希望手掌，而他未来不会再这么下去了。

他会慢慢恢复记忆。

他回法国，找回自己过去身份和亲朋好友。

就在今年上半年，他记起了“彩画集”其他用途，读取了一名异能力者当家庭钟点工，意识到这样异能力放在法国也应该极其不凡。认识了兰波之后，他确定对方就是自己心心念念那个人，即使在梦里，他也会看到对方大海一样蓝眸。

真是美丽人啊。

就像是——独属于自己神明。

兰堂一边上班思念对方，一边加倍地应付港口黑手党调查，在为阿蒂尔·兰波定制衣物时候，他都是派人形异能力去买东西。

无人知晓人形异能力，绕开了港口黑手党人。

他每天都不爱出外勤，喜欢躲在办公室吹暖气，老老实实上班下班，对升职加薪兴趣不大，其他人想要在他身上泼污水都不容易。

森鸥外把兰堂里里外外调查一遍，愣是得出了“兰堂是一位优秀下属”结论。

不酗酒，不滥情，不结党，唯一缺点就是怕冷。

放在怪癖无数黑手党里，这能叫缺点吗？

——不能，太正常了！

森鸥外叹道：“兰堂君，实在是生活单调。”

太宰治拎起一张兰堂月收支表，别墅、跑车、奢侈品样样俱全，说道：“开销这么大，花钱如流水人，也叫作生活单调吗？”

森鸥外想到自己发给兰堂工资，一阵肉痛。

“在组织高层里，他算是月光族，但是他花钱去处有迹可循，比其他洗黑钱人好多了。”

“真可怜，森先生还在吃泡面呢。”

“……身为Boss，为了组织，我是没有工资，你不用挑拨离间，我不会上当！”

森鸥外抹了一把脸，胡茬子又长了出来。

太宰治无趣，慢悠悠地走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对着窗外小巷子发呆。森鸥外对组织掌控力不足，大多数时候，中年男人带着太宰治在最初小诊所里办公，躲避那些如影随形暗杀行为。

森鸥外专心工作，处理组织上麻烦事，他放下了兰堂问题，兰堂背叛可能性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