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默默上前,将林北请离了这座酒馆。
站在门外,林北看着他递给自己的那张纸,久久不能理解。
……
“父亲又出去了么?”
劳伦没有在房间里看到巴尔的影子,看着床上乱糟糟的被褥,叹了口气准备给自己父亲收拾起来。
忽然他愣住了。
床头处本应锁着的隐蔽夹层被打开,歪歪斜斜,好似被贼翻动过一般!
里面可是放着非常重要的东西!
冷汗“唰”一下从他额头上冒了出来,他连忙打开夹层,检查里面的东西有没有丢失。
“完……完蛋了!”
劳伦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床上,他放在夹层里的营业许可不翼而飞,他可是签了五十年的有效期,现在还有三十几年呢!
如果没有营业许可,那么这家店也别想开下去了,如果去补办一张……
他咬了咬牙,拉开自己放着积蓄的带锁抽屉,里面稀稀落落十几枚银币完全不够支付费用。
“只能去找他借钱了。”
劳伦随手从一边的衣柜里拿起一件风衣,披在身上,准备出门。
拉开门,往外迈步的瞬间,他和迎面而来的一位贵族撞了个满怀,自己跌落在地。
“你没事吧?”
没想到那人没有急着整理衣服,反而是弯下腰,向他伸出了手。
“没事……”劳伦起身,表情有些复杂。
“客人您是要买衣服吗?我现在有事,等下回来再为您……”
“不不不……”那人摆了摆手,“我不是来买贵族礼服的,我之所以来,是因为在你父亲那里拿到了这个。”
说着,他将正让劳伦头疼上火的营业许可拿了出来,展示在他的面前。
来者正是林北。
?!!!!
劳伦一下子弹起来,伸手就想从对方手里夺过来。
行动是冲动了些,不过还是可以理解,毕竟那是他吃饭的家伙、是他的不可或缺的要命的玩意。
不过林北可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得手,轻轻一个转身就躲开了。
“这不是给你的,你的父亲巴尔将这个给了我,说是这家店给我了。”
林北从容的将许可收起,整了整衣服,打量着正一脸不解和崩溃的劳伦。
“为什么?!为什么父亲要这么做?!”
他不明白,明明裁缝是自己父亲毕生的追求,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交给别人?!
但仔细想想,那个夹层的锁头是很正常的打开的,不是暴力拆解,而且家里也没有小偷出没的踪迹……
“父亲……要我做什么?”他抬头,表情痛苦和挣扎。
他也在这项传承自自己父亲的事业上耗费了大量心血,如今毁于一旦,他无法那么轻易的释怀。
“嗯……”
林北沉吟片刻,环视四周,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这样啊,你就是给旧贵族们定制服装的那个人吧?继承了你父亲的技巧?”
“是……”劳伦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失去了生气。
“大概是要你替我工作吧,嗯,我觉得你父亲可能是给你留了什么纸条,你最好找找。”林北也不着急走,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的对面。
“父亲……留的讯息?”他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惨淡的光芒。
下一秒,希望的火苗在他心底升腾,重新点燃了他的信念。
“对!父亲不可能这么放弃……他一定会交代给我什么事。”自言自语着,他行动起来,在各处翻找。
“父亲会把信息留在哪里?是他最杰出的杰作那里吗?”
他飞奔到那些礼服旁,试图从那些装饰的褶皱里抖落出字条,但奇迹没有出现。
不信邪的他又将其他有可能的地方找了一圈,但还是没有。
瘫坐在椅子上许久,他才从失落中走出来,看向林北。
“抱歉……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何这么做,但我不能弃他而去,既然这家店已经属于您了,那我收拾收拾东西就走。”
林北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比起这家店,他更看重人才啊。
不经意间,劳伦碰掉了自己那放着自己平时缝制的衣服的箱子,除了几件衣服成品,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信封。
劳伦愣住了,居然会在这种地方。
看到这一幕,林北也仿佛明白了什么,嘴角缓缓勾起:“呵……原来是这么回事吗……巴尔,真的小瞧你了。”
……
巴尔离开了巴木酒馆,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
“哼,小子,以后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我老了……和那些旧贵族一样,都是时代的残渣,无法抛下过去的荣耀、无法忘记往日的奢华。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就让我们留在过去的灰霾里等待着属于我们的结束,你们年轻人……就大步大步的,向未来走着吧。”
巴尔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没有在徘徊,径直的,选择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