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似乎是听见了声音,就瞧见一个破旧的屋子里,有人提着马灯,推门出来,往前探了探,声音颤颤巍巍问道:“是东子吗?”
是东子的父亲。
东子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孩子,往上三个,一个大哥,两个二姐,他最小,最受宠,也被宠得无法无天。
年纪大一点,就跟着一群街溜子混,混久了眼高手低,过惯了快活日子。
又没什么文化,啥手艺也不会,这都二十五六了,还是一事无成。
“爸,你咋出来了?”
东子皱眉,走过去,顺手将他手里的马灯接过来,道:“赶紧回去睡吧,我和我几个兄弟聊聊天,甭担心。”
那人应了几声,又道:“你啊,天天不着家,你妈都快愁死了,院子锅灶里有红薯,你自己个儿和你朋友拿着吃,要是没味儿就吃点腌菜疙瘩,不过你妈前几天才腌,不知道入没入味儿……”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东子不耐烦伸手推他。
“好了好了,我都多大了?您可真唠叨!”
那人才终于回去了。
东子拎着马灯过来,有些不好意思,他道:“老大,去我屋里说。”
说着三人走到了一间狭小的屋子里。
一个小炕,上面放着一张桌子,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东子赶紧过去,将马灯一放,胡乱用袖子擦了擦,而后道:“方哥,随便坐,我好久没回来,家里没收拾,别嫌弃。”
方云良和强飞都不矫情,当下盘腿坐在炕上。
三人凑在一起,仔仔细细将今天江洲说的话给说了一遍。
“东子,你几岁了?”
方云良忽然问道。
东子道:“二十五了。”
二十五岁,在这个年代,甚至有人都抱上第二个孩子了。
“这样下去不是法子。”
方云良摸出烟,一人递了一支,也给自己点上。
沉默了很久,这才开口道:“我老头给了消息,过几个月,国家要进行严打,到时候……就难了。”
一时之间,三人齐齐沉默。
强飞的脑袋里,反反复复都是今天江洲说的话。
一个念头没由来的冒出来。
“老大……我觉得,江洲说的话,也不是那么不靠谱儿。”
强飞道:“杨树龙这段日子,我是真的瞧见了,他以前过得多熊,你也知道,可是他有钱给自己老娘治病,也走街串巷卖东西,收老物件儿,甚至还说媳妇儿了。”
“这些都是咱们没遇见江洲之前就有的,总不可能为了骗咱们才做这事儿吧?”
强飞想了想,又道:“而且,咱们跟着江明帆这一年多,我多多少少也瞧出来了不对劲儿,以前甭管店里生意好还是差,他都给咱们那么多钱,这本身也不对劲儿。”
“要我说,咱们虽然好说话,但是不能被欺负,被坑钱,活该咽下这口气啊!”
“不然……咱们就好好查一查,要是他江明帆真的坑了咱们,咱们再翻脸,有啥不对?要是没有,那咱们就再好好跟他合作!”
这话说的在理。
东子被有些触动。
沉默良久,他吸完烟,抬头盯着方云良。
“方哥,我没啥,只要能挣钱,带着咱们兄弟走上正道过好日子,那我也愿意!”
…………
好消息!
我铂金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