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幽灵少女消散于天地间,鬼氛便为之一空。林也不再咏唱梵咒,他只是张着嘴,仰望着天。但两颗眼珠子却尽是眼白,没有瞳仁。整个人处于失神状态,毫无反应。
而从星空夜幕中出现的两位异人,并没有在扫除幽灵后立刻消失,他们齐将目光投向在场的另外一个不正常的活人。看起来,没有多少善意。芬有种感觉,刚刚一场战斗,对方两人根本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看起来他们也应付得相当轻松。
谨惕地拉开架式,一手machete,一手魔法枪‘香芹’。对付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她都预期会展开一场恶战,没有必胜的把握。假如要一打二,那就有点悬了。
是说过去屠神,也没有遇到过这么刺激的。同时她也回想起,前一次看到这样的地方有人出现,是那一回星神复苏,被一个绿袍长胡子的红脸男人,一刀砍成两段。旧神刚复苏的那一刻,的确是祂们最为脆弱的时候,但也是看跟谁比。
准备万全的状况下,芬也只有把握可以让对方逃不掉。却不敢说自己能够无伤击杀刚复苏的神明。但那样的神被一刀剁掉了,毫无还手之力。眼前的两人不要说有同等级的实力,即使弱上几个层次,也不是能够轻易对付的。
这个巫妖也不会天真地认为,对方跟那个男人有关,他们就没有动手的可能。从对方一点也没有放松,也没有表现出友好的态度,就能窥知一二。只是他们似乎在用那不知名的语言对话,并没有动手。那么自己要先下手吗?
只看对面的两人谈定了之后,来自东面的那位,一甩手里头扫帚似的长毛刷,用他那高亢的声音嘀嘀咕咕说了句话,便转身离开,隐入这片星空夜幕之中。
当那两个异人的身影消失同时,星空夜幕也同时不见。不但村子里的气氛却完全不同,原先那股沉闷的压迫感消失无踪。差距最大的,还是原本整齐清洁的屋子,现在活像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住人的那种破败感。
不只眼前这一幢兼具会议厅功能,村落里头最大的建筑,变得破破烂烂,到处有蜘蛛结网。包括其他民居、仓库等处,也尽是一副破败倾颓的模样。甚至有的屋顶都已经垮了下来,连带房子的结构也不甚安全。
比起眼前的景象改变,没能打起来,芬的心情却是有些矛盾、有些复杂。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有点可惜;想试试从那片星空夜幕中走出来的人,到底有多少成色,能不能杀得死自己。但假如真的做得到呢?自己是否甘心这样就死?
不过两个少女就没有这么多心思了。她们只是看了一出她们自己也搞不懂的戏,一场足以致命的威胁,在她们老师那十分特别的咒语中,消弥于无形。接下来当然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自己的老师怎么这么安静?
“啊!老师昏倒了。”上前查看某人情形的卡雅,语气平平,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才想掰开某人眼睛,看看现在是清醒着还是挂了。只是没让少女想到的是,手才碰上她们的老师,林就很干脆地往后一倒。
那个男人即使重重砸在地上,也没有醒过来,看来是昏得相当彻底。
一行人互看一眼,只有满腔的无可奈何。看来只能先找个地方,安置这个昏倒的男人。
当林再度清醒的时候,天色已暗。而刚醒来的他,人是蒙的,头是涨的,脑壳疼呀。等到稍微回过神,他才仔细看了一下身处的环境。看来没有经过二次穿越,又跑到其他地方去。其次透过茅草屋顶,看到刚升起的南纳月,月牙如勾,高挂天上。
屋顶那个破洞的位置,破得刚刚好,还挺有气氛的。
不出意料,守在旁边的只有卡雅一个人。即使是她,也是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倘佯在迷地版魔法网络的世界。不过坐在椅子上的她,却是让两条腿腾空,前后摆荡着。一如其小时候,总爱坐在最高的地方,翻著书的同时,前后摆动着双腿。
甩甩头,突然那股刺痛像是被唤醒一样,促不及防袭来。某人抱着头,痛苦到连话都说不出来,那像是一万头大象轮番踩踏过自己的脑袋的感觉。
发觉到自己的老师醒过来,而且非常不舒服,卡雅急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跑了过来,轻抚着林的后背
。虽然这种动作一点用都没有,纯粹心理安慰的。但那股刺痛感也像个顺毛猫一样,缓缓地消退。
同时,芬和哈露米也进到这处房间中,担忧地看着某人。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林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像自己的。
“在昏倒之前,你还记得什么?”芬看某人恢复得差不多后,就急不可耐地问道。
“嗯,我还记得什么……我昏倒了?啊,是呀,我昏了过去。”总算发现自己的处境,林喃喃自语道。不过其他三个女人可不打算放任某人自言自语,她们也不开口说话,只是投来催促的眼神。
“我最后的印象是试着念往生咒,然后就没印象了。所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