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没有恼怒范晏无能的神色,略作沉吟:“这个刁胜一是什么来头?”
“回王爷的话,这个人来历很神秘,传闻此人剑术精绝,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而且才智高绝,文韬武略都很了得,不过见过的人很少,愧对王爷,草民都不知道此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徐抱石见李落陷入思索,咽了一口唾沫,大着胆子说了一句,“草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不妨事,徐家主请说。”
“其实范大人是想剿灭这股贼寇的,只是……”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来,就怕惹了李落不喜。李落一怔,哑然笑道,“我没有要问责范大人,倘若贼寇聚众三万之数,的确已经超出范大人掌控的范围了。不过三万之众不是小数,就算水匪有夸大之嫌,但这么多人盘踞镜湖,官府若传令百姓不得靠近镜湖,他们吃什么用什么?”
“王爷果然厉害,一针见血啊。”徐抱石赶紧拍了一记马屁,接道,“王爷有所不知,瀛湖山号称方圆八百里,就算范大人传令不让渔民商旅靠近湖心的瀛湖山,但是瀛湖山山脚之下历代都有百姓生活,大小村落寨子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少说也有近万乡民世代生息,靠着镜湖和瀛湖山讨口饭吃,这伙贼寇心肠歹毒的很,霸占了大多数村子,湖面上没了营生,他们就把黑心肠用在这些瀛湖山的百姓身上,让他们打渔耕种,养活他们,稍有不顺心就狠下杀手,看上谁家女人就抢回去淫辱。最开始有不少乡民反抗,结果下场惨不忍睹,十几个村子都被屠杀一空,小孩也不放过,男丁皆被虐杀,女子稍有姿色的都被淫辱,有些抓回匪窝生死不知,没带回去的都被这群丧尽天良的恶贼下手杀害,这些年镜湖里多了数千个惨死的冤魂。”徐抱石一脸悲色,凄然说道。
“他们没跑么?”
“跑啊,可是这个刁胜一想了一个恶毒的法子,叫连坐,将所有寨子里的百姓姓名造册,每过一个月就去点人数,如果有人不见,连带着整个寨子都要遭殃,百姓苦不堪言,对这群恶贼却也无可奈何。”
李落咦了一声,连坐?竟然想得出这等法子,看来这个翻江龙确有几分心机门道,非是寻常匪盗之流。
“如果清缴这股水寇,最难的是不是怎样才能找到他们?”
徐抱石一愣,定定地看着李落,良久之后猛地跪在地上,颤声说道:“王爷,镜州百姓就仰仗您了,徐某人一介草民,王爷如果不嫌弃,愿为王爷马前卒,诛杀这群恶贼,为镜州惨死的百姓报仇雪恨!”
他将徐抱石扶了起来,轻轻一笑:“这本就是朝廷该做的事。”徐抱石热泪盈眶,哽咽道,“王爷,可算盼到这一天了。”李落淡然一笑,荣辱不惊,丝毫没有因为徐抱石的感激涕零生出些许波澜,早已过了义愤填膺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