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就挺好,刚才不是你说的么,不让我嫁人,那就只有你了。”
“不是,小姐,你欺负人!”
“我怎么欺负你了?”沐清词觉得脑袋有点晕,“嫁妆我帮你置办好,最少也给你一千两银子。”
“不是银子的事,”小骨涨红了脸,羞嗒嗒涨红着脸,小声说道,“人家还小哩。”
沐清词哦了一声,揉了揉眉心,“那还是只能我嫁人了。”
见两人越说越离谱,李落干咳一声,沉声说道:“沐姑娘,小骨姑娘,为何一定要嫁人呢?”
两人皆是一怔,对哦,旁人怎么说是他们的事,为何自己一定要嫁人呢,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乱了章程。沐清词琢磨了一下,是这个道理,旁人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管这些流言蜚语做什么,白白让自个烦恼了这么久,还不如喝酒痛快。
见沐清词不再逼着自己嫁人,小骨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扯到争香会上,不再提成亲一事。说了一会,她便有些不痛快,对李落横眉冷对,大略是不忿他竟然敢对天上掉下来的美事这么不上心,莫非还嫌我堂堂小楼珠圆玉润的小骨姑娘配不上他!简直是岂有此理!
李落听她絮叨只是笑笑,不置辩驳,要不然这顿饭多半是吃不完的。
用完饭没多久便有人登门拜会,谢王程许四家都有人来。谢家先来,来得是位入得了小骨法眼的世家公子,翩翩浊世,风流倜傥,除了奉礼之外,还和沐清词说了一会话,通古博今,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而且颇有见地。沐清词还是她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却叫小骨小脸通红,听得很入迷。王家来的是一位中年人,相貌稳重,谈吐不凡,客气中带着一丝不易亲近的谨慎,叫脱跳的小骨安静了许多。程家来的是府中大管事,此人姓叶,虽说不姓程,但是身份尊贵,除了府中之事,程家在外头的生意他的话语权就仅次于程家家主,程家派叶大管事来小楼也是给足了沐清词面子。最后许家来人是许家家主的三弟许和财,和气生财的和财,名字便是俗气,说的话也很俗气,进来之后不谈风月,不说诗词,不通风雅,只说奉礼和来年许诺给小楼和沐清词的好处,每句话都充斥着铜臭味,很是让小骨嗤之以鼻。
除了香市四家之外还有些商铺也有派人前来,不过看样子都是礼貌居多,十有八九盈袖城里早就有定数,今年争香会上沐清词多半是要替四大家其中的一家出手一争,大家前来只是留一份香火情分,到了争香会的时候莫要叫她下手太狠,输得太难看。
见完客人,沐清词有些乏了,进屋睡觉,院子里就剩下小骨和李落。小骨忙完无聊,便问李落觉得哪个最有诚意。李落本无意评说盈袖城里的事,不过闲着的确是闲着,便想了想,这四家人离开之时皆有留意自己,他自然不会避而不见,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索性大大方方叫他们看,徽州认得他的人不多,犹是现在这般萧索潦倒的模样。
谢家公子走时冲他抱拳一礼,脸上带笑,看似随和,只是骨子里的傲气却在一举一动的细微处流露出来,在他眼中实无将自己这个突然出现在小楼中的陌生男人放在心上,便是说他也未必有多将沐清词放在心上。王家的中年人就随意了些,颔首示礼,眼中略有好奇和些许审视,仿佛是在判断城中流言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程家的叶大管事却是不曾多留,招呼一声便即告辞而去,脸上不见分毫异色。这也在情理之中,一个外姓人在香市四大家的程家做到这般地步,喜怒不形于色早就炉火纯青,不管是惊讶还是疑惑,甚或是忌讳,在他手段尽出之前决计不会让旁人看出分毫。
最热情的是许家三爷,就差拉着小骨再说个把时辰,临走前还非要给小骨和李落留一份见面礼,自然比不得送给沐清词的礼重,但也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