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鞘剑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一下,未等发出声音,逸着沫子的鲜血就从口中喷了出来,溅得满身都是。彩蝶惊慌失措,想阻止鲜血从口中流出来,只是擦过之后就又流了出来,或许直到血流尽之后才能止住。
失血之后的脸色愈发显得苍白,瞳孔溃散,出气多,进气少。彩蝶的悲痛欲绝和玉剑宫门下弟子的冷漠神色判若云泥,官府捕快上前呵斥,对她自然不会太客气,欲将从无鞘剑身旁拖开。彩蝶拉扯着无鞘剑衣袖不愿松手,生离死别莫过如此。
苏茵茵也在,踮脚看了一眼,心里冷冷一笑,不屑地撇了撇嘴,莫看平日在玉剑宫里装得那么清高,不食人间烟火,这粘了泥带了污也就那么回事,不见得比别人能高出一等,还不是像个市井泼妇哭天喊地,好似离了男人就活不长,忒地丢人现眼。
“活该!”苏茵茵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茵茵,你别这么说,彩蝶她……也是信错了人。”景余琼有些于心不忍地说道。苏茵茵没吭声,没有反驳,也没有顺着景余琼的话接着说点什么,扫了两眼就不再放在心上,转头看着身边的师姐师妹去了。
“师父!”彩蝶挣开两名捕快掌中铁索,猛然扑到玉清真人身下,哭道,“师父,我求求你,救救他,他不是故意的,子英是被人逼迫的,他是无辜的!师父我求求你,救救他吧。彩蝶知道错了,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师父,求你救救他!”
彩蝶哭得很伤心,眼前的玉清真人是她最后一丝幻想。两个捕快颇是生恼,被一个女流之辈挣脱开锁链,怎么说都有些丢人,怒气冲冲地要再下狠手。张一鸣见状喝止一声,他的眼力自然不是这两个捕快能及。从船上下来,足可见此女的师父与李落有旧,至于为何会与妖祸中人搅在一起,那是她们的事,听音左右不过是花言巧语,自投罗网而已,若是要清理门户,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至于玉清真人他倒是不认得,只知道她是当日来报信的苏茵茵和景余琼师父,周清欢没说,他也不好多问。
两名捕快答应一声,退开两步,没有走远,虎视眈眈地盯着彩蝶。玉清真人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彩蝶,心里一阵怅然,有恨,有无奈,还有酸楚,“彩蝶,你还是不知道错了啊……”
“师父,彩蝶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求求师父救救他!”
玉清真人看着彩蝶,淡淡地问道:“我被下毒,功力尽失,不得已委曲求全的时候,你的同门被人侮辱的时候,你有这样求他们放过我们吗?”
彩蝶打了一个哆嗦,声音小了许多:“我不知道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
“你知道。”玉清真人轻轻抚摸着彩蝶头顶,语气温柔,只是眸子里一片冰寒,“你其实都知道,我们是你讨他欢心的棋子和筹码,如今你来求我,我又该去求谁呢?彩蝶,小时候你做错事,我可以骂你,打你,让你去改,可是现在你长大了,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你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