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只是外号。”王炮说,“因为他力气大,干活麻利,很多修墙盖房的事情都拜托他去做,久而久之,就有了这么一个外号。”
原来是这么一个‘工头’。
“听你说,蛮头就是这个包工头买给你的?”我顺势问道。
“我有告诉你吗?”王炮有些愕然。
仔细一想,他告诉我这个事情的时候,应该已经处于迷梦状态。
“老王你记性可不太好啊。”我打着哈哈说,“据你这么说,这位包先生还真是奇人呐,我正想拜访拜访。”
我有种预感,在王炮和曾家姐妹这里,恐怕问不出什么实在情报,唯独黑影那儿,兴许能有些收获。
“小兄弟,我并不姓包。”一把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熟悉的声音。
回身一看。
黑影!
啊……不对……
黑人!
我从未见过如此黑不溜秋之人。
黑到什么程度呢?
只要他把眼睛一闭,往地上一躺,不仔细看的话,你很容易把他当成影子。
错不了,他正正是昨晚那个黑影——由于月光朦胧,所有东西都显得特别不真实,看起来就更像影子了。
“在下裘飞。”黑人拱手道。
“先生不是九十九州人氏吧?”我回了礼,问道。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黑人说,“我本名阿拉戈?裘拉?嘎第什?菲拉索索普,早年间家乡被战火波及,我和族人一路迁徙,最终到了九十九州之地——其后,我的族人再度离开,唯独我留了下来。”
一个外国人独自在九十九州生活,其中的艰难困苦,不用亲眼看见也能感受一二。
“裘先生孤身留下,必然有重大缘由罢?”我忍不住打听了一下。
“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裘飞摆摆手,“不过小兄弟既然来了,进屋坐坐,我们好好谈谈。”
感觉他有事情想问我。
当然,我也有事情想问他,于是欣然进屋。
屋子里陈设简陋,倒是有一套异常精美的白瓷茶具。裘飞放一撮茶,热水浇上,香气氤氲。
裘飞问了我一些陵州以外各个地方的情况,看情形,他原本住在其他州府,由于某种原因才搬来陵州的。
我把旅途中听到的一些传闻告诉他,他大概是没听到想要的消息,神情有些落寞。
一盏茶喝完。
“小兄弟,你应该很奇怪,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吧?”裘飞终于进入了正题。
我赶紧点头。
“我也觉得很奇怪。”裘飞说,“其实对昨晚的事情,我的印象非常模糊,只是依稀记得有一股意念在催眠我,让我对付你。”
我眉头一皱。
按裘飞的说法,昨晚游戏的幕后黑手果然在针对我。
“那你对这个‘意念’,有没有什么头绪?”我问。
“我不知道这股‘意念’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不过我在这里住了十年,每年的月圆之夜,都能感受到这一股意念。”裘飞沉吟道,“只不过这么多年了,这股意念还是第一次干出这么奇怪的事情——很明显,这件事和你有关!”
“以裘先生的本事,不可能一无所知吧?”我听出了他话中有话。
同样是梦中入局,王炮完全忘记了梦里的事情,裘飞却能有相当程度的记忆——他究竟是什么人?
“没错。”裘飞并没有隐瞒的意思,“我之所以隐居在这里,很大程度就是为了这股‘意念’背后的秘密。”
“什么秘密?”我顿时来劲了。
裘飞叹了口气:“事情,还得从十年前的中州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