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完全不会留下痕迹的人,想必已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刺客。
“那么,庖丁又是怎么躲过这无论如何都躲不过的一击?”我更好奇了。
“他没有躲,是刺客打偏了。”李山根道。
“这种高手也能打偏?”我惊诧道。
“正因为是绝顶高手,所以会将每一击的力道、角度、距离等变化计算得分外精确……”李山根又解释道,“可他没有计算到,在即将得手前的一瞬间,他和庖丁之间的位置发生了意外的变化!”
“什么变化?”我问。
“变化留下来的痕迹,就在你的眼前。”李山根道,“你要不要自己找一下?”
“就在眼前?”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情景。
我面对的,正是那面刻着大字的钢铁墙壁。
在墙壁、地板、顶棚上,赫然密布着许多瘢痕,其中包括了硬物划痕、高温灼烧、强酸腐蚀、高速冲钻……等一系列令人产生无数可怕联想的痕迹。
但有一小片地方,痕迹明显比其他地方少。
不难猜测,这一小片地方,正是庖丁当时所站的位置。
“导致变化发生的,是这个吧。”我指着地面上一条高高隆起的铁脊说。
这道铁脊与现场其他痕迹最大的不同,是它的源头并非来自小屋内部。
换句话说,这是‘外伤’。
一道来自地底的外伤!
“没错。”李山根点头道,“这应该是地气库爆炸的时候,有一道裂缝恰好开在这个位置,地气冲涌上来造成的。”
高手对决,毫厘之差,天渊之别。
“所以,这位刺客失败了。”我道,“那他的下场呢?”
“没有下场。”李山根道,“在发出这一击之后,这位刺客的痕迹又再一次消失了。”
一击不中,远遁千里——好可怕的刺客!
“这……那庖丁呢?”我沉默半晌,又问。
“庖丁在留下这几个字后,他的痕迹也消失了。”李山根道。
于是乎,我们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这一行字上。
小友,多谢了。
这是谢谁?
“应该是在谢我吧?”我说。
“怎么可能,连接地气库的人可是我。”李山根道,“肯定是在谢我。”
“可这里写着‘小友’。”我说,“你都多大年纪了?”
“对一个老人来说,十来岁和三十岁,都一样是小孩子。”李山根理直气壮道,“你说的这个庖丁,年纪得有一百多岁了吧?”
原来这位山根兄有三十岁了——当一个人被剖成两半的时候,还真不容易看出来年纪。
“好吧,就算他是谢你的。”我悠然道,“可连接地气库这件事,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把小刀就给我当补偿了!”
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就把插在墙上的剔骨小刀给拔了下来。
虽然从外表看,这只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厨房用具,可能用来在钢铁墙壁上刻字,至少材料得是神兵力气级别的吧。
厨神剔骨小刀,入手!
“嘿嘿嘿……”
我淌着口水,正要仔细察看这把剔骨小刀,却听嘭的一声,钢铁小屋的小门已被人硬踹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