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查劲便将镖队分为两批,一批保护镖车,一批随同上山。
但在人手分配问题上,恰好与上次在鸡公山相反,何充、马文留守,张焉、刘倍跟队。
原因也很简单——何、马二人的战斗力远比张、刘两位强悍,查劲要远离镖车,自然得留下足以独当一面的好手。
别看尘雾中一战,这两人吃了个哑巴亏,要知道,他们可都是经开七十脉的强者。
“刘啊,这次回去,可就升镖头了啊。”半途上,张焉笑着对刘倍。
这张焉今年四十九,虽然装束打扮像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其实是一位经开五十脉的好手,吃保镖这行饭已经整整三十年了。
“我这点武功,还差远呢。”刘倍谦逊道。
“你现在做的事,其实就是镖头的活。”张焉道,“如果不是资历不足,早该升你了——并不是武功高,就能当镖头的。”
“如果不是张爷您教得好,我哪懂得这许多?”刘倍又道。
听这两人在尬聊,查劲忽然对我:“听刘家兄弟和你是旧识?”
“对。”我点头,“在他们刚刚加入贵镖局的时候就认识了。”
“如果那个时候,你能加入我们清扬镖局,不知道现在又是怎样一副光景?”查劲呵呵笑道。
查老爷子这句话并不是凭空来的:当年和刘家兄弟交好之后,我不是问他们要了风雷双棍的典籍么,其实当时他们,要学风雷双棍,得先加入清扬镖局才行,不过被我一顿忽悠,最终还是把典籍给了我。
“如果当年真的加入贵镖局,今日顶多也就是个的趟子手吧。”我道。
“不可能是趟子手。”查劲摇头道,“你的腿……谁家镖局肯要这种趟子手?”
他不,我还真忘了这茬。
五年来虽然各种医治,我腿上这点毛病还是断不了根。
“看来当年不拼那一把,如今恐怕还是乞丐啊。”我感概道。
“这就是所谓的富贵险中求。”查劲道,“江湖中又有哪位成名人物,起家的时候不曾冒险一搏?”
就这样唠嗑了约摸四分之一时辰的光景,一行人总算来到了上次遭遇袭击的地方。
四周环境很幽静。
“没啥灰尘。”我踢着坑坑洼洼的地面,“怎么起了那么大的尘雾,这地上还这么干净?”
“客人你有所不知。”毛老梆子解释道,“这尘雾来就是西风带来的,西风一走,尘雾也跟着走,留不下什么东西。”
“那人在雾里行动留下的痕迹……”我沉吟道。
“也都会带走。”毛老梆子道。
“别的痕迹或许能带走,但有一样,别是西方,神风也带不走吧。”我皱眉道。
“你指的是……车辙印?”查劲立即领悟了我的意思。
镖车不比普通的木板车,为了保护货物的安,使用的木材都格外厚实,更在关键部位镶上铁板,一旦发生意外,还能充当防御工事。
于是乎,镖车加货物,其重量足以在大部分地面留下不浅的车辙痕迹。
可眼下的地面,光溜溜的连一条痕迹都看不见。
难道经过这里的镖车都很轻?
不对!
我急忙往回跑几步,手搭帐篷展望——在来时的山路上,赫然留有数道深浅不一的车辙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