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镖队。”我皱眉道,“恐怕是所有带有‘鹰’字的帮会、教派。”
“这有道理吗?”曹啸风道。
“没有道理,但有意义。”我道,“正所谓‘鹰神一出,众鹰伏翼’,要不,又怎配称为鹰神?”
“如果真是这样,和疯子有什么区别?”曹啸风道。
“不怕别的,就怕对手真是疯子啊。”我叹息道。
但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
这个对手,比疯子更可怕!
“也罢,此间事了,我继续去追查镖队下落,剩下的都交给你了。”我拍案而起。
“属下晓得,鹰主放心的去吧。”曹啸风道。
“什么叫放心去?”我怒道,“我又不是去死,来些好听的。”
“恭祝你……”曹啸风张口就来。
“停!等我走了再唱。”我身形一晃,从刚才五十杀剑撞破的窗口钻了出去。
来打算明天再动身的,可九十九杀剑杀手的出现,让我感觉多了一份压力,还是连夜赶路吧。
扬鞭纵马,披星逐月。
虽然没有了向导,但这一路行来,多少也摸到些和当地人交流的门道,索性就自己出面,毕竟路在口边嘛。
嘎哒,嘎哒。
有道是:
乌蹄踏荒山,胡客入野道。
黄土掩落日,尘烟未了时。
转眼间,又过了几天。
尘埃古道旁,茅屋草棚边,我端起崩缺的浅底大口碗一饮而尽。
带有沙土味道的凉水,滋润着干裂的嘴唇和火烫的咽喉。
“大爷,多谢了。”我把大口碗往桌子上一放,疾走几步,纵身上马。
“一路走好。”大爷把旱烟杆从唇边挪开道。
他伸手去收拾我放下的大口碗。
“哎?”他愣住,“年轻人,你这是……”
大口碗中,赫然放着一锭黄澄澄的金子。
“这是您老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水钱,一次性给足了。”我如此道,轻轻一拍黑风的脖子,它嘶鸣一声,扬蹄飞奔。
老大爷在这里住了三十年,院子里一口井,往来行人渴了,向他讨水喝,从不拒绝,从不收费。
或许在别的地方,水不值钱,但这里是黄土之地,水即便不如大沙漠那般宝贵,亦是非常重要的一项资源。
免费的水,方圆五百里内,仅此一家、
倘若天不酬善,我来!
又往前跑了百余里,日已中天,觉得有些饿了,恰好路旁有家马栈,我收住马步,准备进去吃点东西。
“客官,这马棚都满了,您看……”店二笑嘻嘻的迎上来道。
“不妨事。”我下马道,“让它自己溜达去。”
一拍马屁股,黑风撒丫子跑出了马栈。
“这……”店二好心提醒道,“客人,你这马怕是回不来了哇。”
“放心,它会认路。”我不以为意道。
“不是认不认路的问题。”店二低声道,“这辰州道上,有主的马尚且保不住,何况无主的马?”
“多谢好意。”我懒洋洋的搭住店二肩膀,“给我炒几个荤菜,有米饭最好,没米饭就要馒头。”
“行,行,您里边请。”店二将毛巾往肩膀上一搭,点头道。
我瞥见他惋惜的摇了摇头。
看来这条道上,很不太平呐。
揭开油腻腻的门帘,走进马栈前厅。
三、四十双恶狠狠的眼睛同时向我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