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逃,对方一刀剁下来,上哪理去?
我逃了,这就是不证之罪(类似肇事逃逸),人家炷炷香发动大军剿灭你,更是理直气壮。
这,便是权力的可怕之处。
赋予某些人权力,却指望执权者为无权者服务,就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即便执权者为了稳定人心,而采取种种措施来提升、维护无权者的利益,却不能从根上解决问题。
在黑暗处,执权者依然手握权柄。
那么,莫非无权者岂非永无出头之日?
没错,所以千百年来朝代轮回,无论君如何爱民,无论官如何清廉,只要这个根底尚在,一切美好都只能流于表面。
但!
解决方法不是没有,更是早有人提出。
那就是无权者,皆有其权。
民权!
然而,自古至今,海内海外,又何尝有谁能真正做到?
无权者无权,皆因其无力。
执权者执权,只为其执兵。
江湖之中,终究是拳头大的话啊。
倘若世间上人人有功练,个个是高手,那又如何?
那时节,恐怕又会人人不服规矩,处处惹起纷争,世界陷入一片混沌矣。
人类,便是在这种无法解脱的矛盾之中,挣扎着前行。
然,夫矛盾者,皆因其坚锐。
矛盾这个词,虽然指代着一份纠结,但这份纠结,恰恰是力量的象征。
不信?
那你徒手,我拿矛持盾,来战一场试试?
所以,无需恐惧事物的两面性,光明也好,黑暗也罢,恰恰正是当今人类文明前行之动力。
噫?
生死关头,我在乱想些什么?
忘却了。
那么,重新开始罢……
我瞥了一眼旁边的黄金水,他亦心翼翼的盯着我。
“老爷子,有一件事我想请教请教。”我对他道。
“什么?”黄金水皱眉道。
“砍头之前,不是应该取下枷锁么?”我道。
“呃……对。”黄金水迟疑道。
“我现在帮你取下了,是不是可以行刑了?”我道。
黄金水一言不发,将视线投向了监斩的秋郡太守。
到这个时候,我可以完肯定了——对方原确实没有斩杀我的意思,一切都是局,为了逼我逃跑,让我罪名落实而设计的局!
可是,就算这是一个局,当巨刀加身的那一刻,我能忍得住不躲,不逃?
“斩!”秋郡太守脸色阴沉,从木筒中抽出一枚令牌,用力往外掷出。
“这可是你自己找的。”黄金水左臂一振,劲风四溢,七尺巨刀悍然斩落。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依然可能是一个局。
以黄金水的刀法修为,他绝对可以在刀刃真正切到脖子之前,将巨刀稳稳停住。
我要不要赌一把?
赌赢了,啥事没有——连好处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