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者,越军仍旧盘踞在我吴国南方的武原、檇李、御儿诸地,大吴是否伐越,以收复失地?”
“其三者,寡人欲挟大胜之势,挥师伐楚,攻取楚国的昭关及舒地,不知二三子意下如何?”
对于吴国而言,最迫在眉睫的三个问题,就是这样。
降卒是必须要妥善安置的,至于伐楚与伐越,吴国似乎只能二选一。
因为吴国的国力已经不允许两线作战,否则一旦战败,后果将不堪设想!
当然,庆忌也能选择不对外扩张,让吴国得以休养生息。
但,这并不能满足庆忌的野心,更无法让吴国进一步扩大战果!
宜将剩勇追穷寇!
眼下这大好时机,庆忌可不愿意就此放过。
“大王还欲再战?”
季札吓了一跳,不由得苦口婆心的劝道:“大王,请三思!我吴国虽仍有一战之力,然则兵者,凶也!”
“吴国连番大战,士卒早已疲敝不堪,府库仓禀更不充盈。既如此,大王何不暂熄兵戈,专心于治国安邦,与民生息,与国休养?”
“太宰有何见教?”
庆忌淡淡的问了一句,显然不大赞同季札的看法。
但,季札好似没有意识到一般,仍旧固执的进言道:“大王,冤家宜解不宜结。”
“吴楚,吴越皆是世仇之国,化干戈为玉帛不可,然则大王欲在吴国推行新政,富国强兵,与俗同好恶,便必须消弭战事,即以邦交为上,不可妄动兵戈!”
“为此,老臣谏言,大王可将越军降卒尽数归还于越国,以换取越人退出武原、檇李诸地,让我吴国得以收复失地。”
“同时,大王还应放归被俘之楚将,或放归部分降卒,与楚修好,当可使吴楚两国相安无事!”
显然,季札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主和派,但并不代表他的这一番见解是错误的。
毕竟每个人看待事物的角度都有所不同,出发点也不一样。
季札体恤国人,希望庆忌能善待吴人,莫要穷兵黩武,误己误国!
庆忌的想法则是趁机扩张,为吴国打下一个良好的基本盘。
“大司马,你意下如何?”
庆忌旋即将目光放在了孙凭的身上。
孙凭沉吟片刻,便回答道:“大王,臣以为太宰所言不无道理。”
“吴国甲兵虽强,然则不可久战,今楚虽大败,丧师八万,然则楚国仍有余力,大王若挥师伐楚,恐楚国再调士卒,与我吴军鏖战,届时吴国何以自处?”
“再说越国,越军大败于笠泽,然其势未衰,吴国伐楚同时又伐越,唯恐军力不济,有功败垂成之危矣!”
孙凭的主张显而易见。
他不是不支持庆忌继续作战,而是认为吴国不可两线作战。
要么伐楚,要么伐越,二选其一!
“寡人若执意伐楚,当何为之?”
“那,大王便应该放归越军降卒,让越人退出吴境,借此收复失地,重修盟好。”
“这恐怕不易。”
庆忌还未说话,在一侧的孙武就摇摇头道:“越人生性贪婪,如饕鬄一般,吃到腹中的食物,岂肯轻易吐出来?”
“凡武原、檇李、御儿、陉四座城邑,还在越国治下,以数千降卒换取这方圆二百里的疆土,允常可能答应。”
“但如此服软,唯恐越人得寸进尺,趁我军伐楚之际,再度举兵犯我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