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若改田邑制为谷禄制,臣以为,可制定如下标准。”
范蠡不紧不慢的从衣袖中,掏出一道竹简,大声念道:“官秩以万石为最高,中二千石次之,真二千石再次。”
“后一级即为二千石,再次一级为比二千石。”
“其下依次为千石、比千石、六百石、四百石、比四百石、三百石、比三百石、二百石、百石、斗食、左史。”
“左史最下,月俸八斛。凡俸禄一半发谷,一半发钱,可偶有变动。”
顿了一下,范蠡又道:“在朝中为官者,太宰、御史大夫、大司马,此三公皆为万石,月谷三百五十斛!”
“廷尉、治粟内史、大行令等九卿,秩中二千石,月俸一百八十斛,一岁凡得二千一百六十石。”
“郡守、郡丞、郡尉,皆真两千石月俸百五十斛,一岁凡得千八百石。”
“县令、县丞、县尉,皆秩六百石至千石不等……”
显然,这一次庆忌要改革的谷禄制,制定了严格的等级划分。
不同的官职,享受不同的待遇。
像是太师季子,就享受三公的待遇,一年能得到一万石的粮食。
这是什么概念?
根据吴国的计量单位,一石为一百二十斤,约合现代的六十斤。
也就是说,普通一个郡守,一年的谷禄收入,二千石就是十二万斤粮。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很低下,一亩耕地,产出不过两三石。
上等的良田,也多半不会超过四石的产粮!
若是一个九卿之位的大臣,如范蠡、伯噽,一年二千一百六十石。
就相当于他们在任期间,坐拥上等良田五百四十亩。
若只是普通的田邑,则是超过一千亩!
不过,相对于其他诸侯国而言,吴国还是小气了。
因为放在晋国,六卿这样的,都会被赏赐五百顷田赋的俸禄。
上大夫这一级的大臣,也给一百顷田赋的俸禄。
一顷就相当于五十亩。
五百顷,那就是二千五百亩地!
可以说,吴国的这一千多亩,少了一半。
不过,吴国的九卿也不能跟晋国的六卿相提并论。
因为吴国的九卿对应的是上大夫。
所以,应该拿三公来比较。
吴国的三公,即太宰、大司马、御史大夫,年入谷禄一万石。
若以上等良田来计算,正好就是两千五百亩!
这还是良田!
晋国赏赐给六卿的耕地,不一定都是上等的良田!
若以普通耕地来计算,三公的谷禄,就相当于三四千亩的“田产”。
所以,从这一项改革上来看,吴国的公卿大夫似乎是并不吃亏。
饶是如此,群臣都在暗暗盘算一番后,心中颇有微词。
“大王,臣以为在我吴国实行此等谷禄制,不妥!”
少府被离站起身道:“而今天下列国,实行的依旧是田邑制,且并无不妥。”
“田邑制,可使卿大夫世袭罔替其田地。然,此等谷禄制,似臣等卿大夫官吏离任后,岂能享有?”
“子孙后代也不可享有!”
“若以谷禄制取代田邑制,臣唯恐朝臣官吏心生不满,继而挂印而去!”
“请大王三思!”
太仆申息跟着起身,赞同的道:“大王,少府离所言极是。”
“士子求官,或为名,或为利,为名者好说,若为利。”
“此等谷禄制,怕是会逼走不少的官吏士子!”
“大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