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说哪里话,只是长安攻破,怕有不长眼的,私下劫掠百姓,胡乱瞎跑到了耿相家中,你我,还有耿相,那可是一起谋事的,朱某又非皇帝,岂会做出这种卸磨杀驴的蠢事来,可能我身份敏感,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容易让人往坏处想。”
“唉,大将军这般做法或许让季常兄误会了。”谢瞳看着他,笑了一下,“不过也无妨,季常兄非常人,这件事之后在下登门解释一番,毕竟那李存孝是个极厉害的猛将,朱将军也算武艺出众,在他面前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一拳一脚力大势沉不说,快的常人难以反应,依我看,王彦章也未必在他面前讨得好。”
哈哈哈!
朱温抚须大笑,渡着步子走绕着火盆来回两圈,“子明多虑了,朱某省的。”他走出帐口,夜空皎月清冷明亮,明日大抵又是一个艳阳天。
他负着双手,仰起脸望去月光,说道:
“如今已身为朝廷金吾卫大将军,该做什么,还是分得清,黄贼败亡逃窜,不能给他喘息之机,我在他军中五年,深知让他缓过气来,不出两年,又是数十万‘大军’卷土从来,耽误之际,还是配合其余节度使,将他彻底剿灭!”
话语出口,脑中想着城中的某个人,终究还是将之前的想法暂且按下,先把眼前重要的事做下来。
夜色有流星滑过天运,消失在清月下方。
翌日天明,朱温带了人手备了一车礼品见耿青,然而并未见到人,得知对方已闭门谢客,专心读书。只得将礼品托谢瞳往后再带去。
不久,与汇集城中其余节度使聚在一起,说了一些关于之后的事,在十月十五这天,起兵东进追赶黄巢等人。
同时,沿途也有快马传讯,以最快的方式落到诸节度使手中,所有人都被这一消息惊的有些所不出话来。
一帮残兵败将,依旧行进如风,攻城掠地,战报如同雪花般纷飞而至。
十月十七,黄巢麾下猛将孟楷洗劫沿途村镇,携万民,及五千兵马攻蔡州,节度使秦宗权迎战,随后兵败投降。
十月末,黄巢残部分兵两路,一路北上攻偃城,孟楷一路往东北攻陈州,过颍水时,被陈州刺史赵犨设伏,趁其渡水一半,伏兵尽出,齐军死伤惨重,孟楷也在乱军被流矢射中而死。
十一月初六,黄巢与秦宗权尽齐蔡州兵马,合在一处围攻陈州,形成重钳般的合围之势,连翻攻打,城墙残破,城中粮秣、兵卒几乎损耗殆尽,强征城中青状、衙门捕快上城,才并未被突破城墙。
十一月二十五,黄巢以陈州外建行宫,立后宫百司,封赏百官。
时隔两年,曾经纵横天下的草军重新换了一个名字,再次杀了出来,将战火在陈州城下延烧月余之久。
就在行宫建立的前一月,已在成都准备出川的李儇连发数道诏令,徐州牙将时溥为感化军节度使,节制东路兵马从东面进攻。
金吾卫大将军、兼河中副招讨使朱温为宣武军节度使,与河中府招讨使王重荣、改了李姓的拓跋思恭从西面进入陈州地界,合攻黄巢。
然而,却被各个击破,不得不后撤休整,待到募兵五万驰援而来的李克用,以北地骑兵快速击破,诸镇节度使步兵清扫的攻势,先败驻扎陈州北的太康的尚让军,又败陈州西的西华的黄邺军,直接剪去了黄巢的两翼,将中军暴露在了朝廷兵马面前。
十二月初,下起了小雪。
经历数仗的各镇兵马没有太多的弯弯道道,已李克用骑兵为箭头,直接扑了过去,最为猛烈的攻势,凿进齐国中军,所有人在这一天,看到了什么叫兵败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