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拔高到极致:
“雍王令,开战——”
仅一万五千步卒在这一刻带着巨大的轰鸣,齐齐拍响盾牌,或拔出刀兵、探出枪林,迎着推进而来的契丹前阵过去。
青色的战马上,贺瑰促马走在最前面,目光直直看着越来越近的‘黑线’,咧开嘴角,声音高亢起来。
“可看到对面的契丹蛮人了?!他们跑来南边,掠夺我们的土地、女人,几日前一战,我们许多同袍死在了他们手上,可我们能退吗?!脚下这片土地,就是我们的家,哪有弃家不顾的道理,但今日不同了......契丹自诩纵横大地上的狼,可他们忘记了,人才是这天地间最好的猎手,剥下他们的狼皮,捍卫我等汉人的荣耀——”
“杀!”
一万多人,声浪席卷天空,成千上万的士卒嘶吼,行进的脚步不知不觉开始加速,对面的契丹军阵也越来越清晰,五万的数量,看上去与一万多人没什么不同,反正都是挤满了视野。
进攻的号角声已经停了。
交战的双方军阵渐近一箭之地,开始有箭矢飞在半空,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在两边行进的军阵里响起来时,最前方的两边盾卒紧抿双唇,咬紧了牙关,然后,举着盾牌轰然奔跑起来,一人奔出,左右的同袍先后冲了上去。
箭矢飞落下来,刘知远一刀斩断,大吼:“跟上!”下一刻,保持奔行的速度,冲向契丹前阵,接触的刹那,盾牌自他手中轰的抵了上去,右手的长刀穿插缝隙,带出血线。
顷刻,一面面盾牌相撞,枪林蜂拥而至。
大量的血线在锋线上飞溅。
郭威青涩的脸蛋也狰狞的嘶喊,跟在刘知远身后,长刀不停的劈砍,前面有人倒下,他急忙抢上去,将盾牌接住,接替了死去的同袍位置,用尽全身的力气抵着盾牌,脚下的泥土都挤到了脚背,他拿脑袋顶在盾后,疯狂呐喊着,与身边的同伴齐齐用力想要挤进人群.......
一万五千对撼五万人,一时间打的难舍难分,是耶律阿保机没有预料到的,前方的将领不停微调阵型,想要一句击溃,而做为梁国双绝的贺瑰,岂是如他愿,对于步阵之道,他比谁都熟悉,一道道命令发下去,立即将契丹的冲击挡下,隐约做出反扑的迹象。
两边将领指挥麾下兵卒,抢夺锋线、冲击、反扑、防御......打的有声有色,将各自的本领几乎都放到了极限。
喊杀声沸腾,来回拉锯的冲杀,双方都没占到便宜,不过贺瑰以一万五千人硬撼五万契丹部落军,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场较量,他已经赢了。
不久之后,两边试探性的交锋,在太阳落山前,各自收兵回去,翌日一早,双方有着默契一般,再次开战!
......
六月十一,贺瑰率一万三千沙陀、汉兵继续在战场推进,与不到五万的契丹部落军纠缠,开战前,甚至还将军中各种弩车一一射了个遍,随后配合沙陀轻骑几次差点拿到上风。
同月十三,谢彦章令中原轻骑三千,奔行二十里,绕过幽州想要切断契丹后阵的联系,途中与萧敌鲁战了两场,只得放弃设想,陈兵距离战场七里的地方,与萧敌鲁对峙的同时,威胁耶律阿保机左翼。
十五,阎宝率三千步卒直奔贺瑰侧翼的战场,以最为保守的姿态,佯攻契丹右翼,被契丹部落轻骑骚扰,然而,一战,被他阵斩了契丹将领耶律花谷。
同日,石敬瑭、王彦章、李存审、符道昭各部以少数兵力,遍地开花的方式与契丹缠斗起来.....
不到半月,原本剧烈燃烧的战火,陡然间变得极为缓慢,像是故意将战事拉扯的漫长,令得耶律阿保机连续几日都未睡好过,思考起对策。
然而,不久,一种能喷火的兵器,开始让他烦躁,噩梦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