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恐就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默默的抽回拳头,用左手轻轻的拍掉胳膊上的木屑,道:“至于义么,就是把人头锤进胸腔的力量。”
这话说完,郑恐笑眯眯的看向张二:“现在问题来了,你是选仁呢,还是选义呢?”
“哗哗哗——”
张二没说话,倒是下身传来一阵微微的哗哗声,紧接着尿骚味便传了出来。
一众下人虽然手里拿着棍棒,可是却没法给他们带来半点的安全感。
是选仁,还是选义?
他们什么都不想选!
张二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拼命的磕头:“壮士饶命,壮士饶命啊!”
郑恐看着他们,也没动怒,只是淡淡道:“回去告诉你们衙内,我家小娘不想嫁他,我劝他莫要不识好歹,滚吧!”
张二磕头如捣蒜,拼命答应:“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小人一定把话带到!”
这话说完,一群人顿时屁滚尿流的走了。
目送一群人走远,王君此时已经看的目瞪口呆,好半响之后,他才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郑恐,惊吓道:“郑哥儿,你莫不是神仙下凡?”
郑恐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自己是怎么来的,当即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还真有可能,哈哈哈!”
王君:“……”
……
却说张二等人一路逃命般的回到了府上,张二把事情跟小官人如实禀告,其中自然少不了添油加醋:“小官人,那郑恐简直好像魔神下凡一般,身高一丈,浑身那肉就好像下山猛虎,甚至我还隐隐看到从他的身上浮现出了一个狰狞的德字!”
张衙内全名叫张有道,听了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荒谬,你们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材,这么点事都办不好!不过就是一个长的有些健壮的泥腿子而已,竟然把你们给吓成这副模样,成何体统!”
张二拼命哭道:“小官人,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啊,不敢有半句隐瞒,大家都可以作证啊!”
“一群废物!”张有道狠狠一脚把张二踹翻,道:“怕不是你们办不成事找的借口!”
一众下人半个字都不敢说,只是浑身颤抖,吓的不轻。
张有道生了好一会的气,之后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叫什么郑恐的家伙坏我好事,我非叫他吃不了兜着走!给我把周朝叫来,我偏就不信,他不过就一个人,还能翻了天去不成?!”
张有道口中的周朝,那是清河县内的一个泼皮无赖头子,手下常年养着几十号兄弟。
在这清河县里那也算是一霸。
平时跟张有道的关系不差,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只要是这清河县内,就没有我摆不平的事,没有我摆不平的人。”
如今张二等人无功而返,张有道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既然这郑恐好像很能打的样子,那就找专门的人治他!
张二等人这就准备出门叫人,却不想前脚还没踏出门槛,后脚就被一个中年男子给堵在了那里。
“慢着。”
看见来人,张二等人顿时鞠躬行礼:“老爷。”
正是清河县县令张成礼!
张有道之前仿佛天不怕地不怕,可见到张成礼之后却马上换了一副面孔,小跑着走到张成礼身边,扶着他的胳膊,道:“爹,您怎么来了?”
“你干的好事,我怎么不能来?”张成礼坐下后,看着张二:“把你们遇到的事再给我讲一遍。”
张二等人急忙原话不动的又讲了一遍。
张成礼仔细听了,沉吟不语。
张有道在一旁嘟囔道:“爹,那个郑恐简直太目中无人,居然连我们家都不放在眼内!”
“哼!”
却不想,张成礼冷哼一声,他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这件事情,切不可轻举妄动!”
听了这话,张有道顿时愣住了:“爹!为什么啊!不过就是一个长的壮实点的泥腿子嘛!”
“你懂个什么!”
张成礼怒喝一声,之后冲张二等人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张二等人急忙告退:“是。”
等人都走了之后,张成礼这才看向张有道,道:“你这逆子,简直太过无脑,妄自尊大!”
张有道一愣:“啊?”
张成礼轻抚胡须,沉声道:“为父能在这清河县令的位置上坐稳十六年,靠的就是察言观色、小心谨慎八个字。这张二不排除没办成事故意夸大,可是那大柳树就在那王员外家门口,是真是假一看便知。若真的是能一拳击穿胸口粗细的大树,你待怎样?”
张成礼的一番话顿时叫张有道愣住了。
是啊,张二说的要是真的……
张成礼又沉吟片刻,道:“此事你且先不要再提,待为父亲自去一趟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