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将一件系着怀表衣服挂在墙壁上,只有在偷到口袋里手帕而不碰到手表,才算出师。
接下来,他们就可以进行实战了。如何在擦肩而过同时偷掉对方钱包,是考察重点。(注:2)
桑恩城经久不散浓郁雾霾,恰恰是他们天然屏障。偷走东西后就藏身雾气中,让苦主根本无法及时发现犯罪嫌疑人。
这个小家伙学艺不精,百分百是个新手,才会被林无咎这种五体不勤人抓了个正着。
但是没关系。他还年轻,还有进步空间。
“我可以给你饭吃哦,还能定期给你点钱。”林无咎抓着他手,突然有了个想法,他脸上挂着让人看不透笑容,声音诡异得有些高昂,“只要你和你同伴定期为我提供一些我需要信息。”
他们这个职业,消息灵通,自然能接触到许多阴私,而且他们本身就富有很值得挖掘故事性。
这些流浪儿可以是情报贩子,私家侦探,还可以是被写进小说经典人物形象。
就让他抄一下福尔摩斯作业吧。
被他抓住手流浪儿惊呆了。
林无咎回答完全超乎了他预料。
但是这个在街头摸爬滚打许久孩子拥有超越年龄老练和圆滑。
他眼中泪水立刻消失了,露出一个谄媚讨好笑容,很上道说:“先生想要知道什么?”
“只要是你觉得有趣事情都能告诉我。”林无咎松开他手,也不怕他跑——他跑了也没关系,满大街流浪儿,又不是非他不可。
“普通消息是一便士,稍微有趣消息是五便士,特别有趣且我从未听说过消息……”林无咎刻意顿了顿,小孩儿很沉得住气,没有急躁地发问,他在心里暗暗点头,才慢悠悠地补充道:“我可以给你一金镑,上不封顶。”
小孩儿呼吸立刻粗重许多。
“但是必须是真实可靠消息,如果你敢弄虚作假,我会把你送进济贫院,你应该知道济贫院会如何逼迫你们做工吧?”
这可是济贫院重要创收项目呢。所以许多孩子宁肯在大街上流浪,也不愿进入济贫院遭受虐待和严苛剥削。
小孩儿用力点了点头,冷静地问:“什么是有趣?”
“这个就看我如何判断了。”林无咎就像每一个突发奇想甲方,很任性地说:“你只要搜罗你觉得新奇古怪不同寻常消息给我就行。”
小孩儿又问:“我该如何联系您?”
“我很好找。”林无咎笑嘻嘻地说:“我就住在本顿维尔监狱,你可以叫我兰斯。”
话音未落,就见刚刚还冷静沉着小孩儿倒抽一口冷气,情不自禁地后退几步,看向林无咎目光充满敬畏,仿佛他是什么了不起大人物。
“我明白了。”他恭恭敬敬地给林无咎鞠了躬,然后一溜烟跑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浓郁灰雾中。
林无咎问一直在一旁看好戏杰克:
“……他是不是把我当成了什么穷凶极恶犯人。”
杰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揶揄道:“我倒是觉得他大概把你当成了令人尊敬前辈,也就是职业扒手。毕竟你刚刚表现实在是太熟练太镇定了。”
林无咎:……
算了。
他在布恩河边转悠了一会儿,亲眼目睹了又一场汽船相撞事故,然后转身踏上了回监狱路。
他之前拒绝了辛西娅女伯爵帮他还钱,执意要住在监狱,就是为了接下来采访宣传造势。
说起来,那些记者也差不多该摸清他现在住址,前来采访他了吧。
想什么来什么。
林无咎远远就看到了在监狱门口徘徊人潮中几个熟悉面孔——之前去高登社区堵门那几个小报记者。
记者终于来了。
是他正式在文坛露面处女秀,一定要好好表演才行。
应付完他们,他就可以出狱,找个合适新房子租用了。
接下来要租在哪里呢?
要租一个单间公寓,还要雇人定期来打扫。
可以考虑在贫民窟再租一间房,偶尔可以住在那里取材。反正他现在刚入账了五百多金镑稿酬,加上《与太阳搏斗者》暴利,以及后续源源不断版税收入,根本不缺钱。
嗯……这么多钱他根本花不完,日后可以考虑开办学校,招收一些贫困孩子,不指望让他们能考大学,起码学门正式手艺,不至于走上偷蒙拐骗邪路。
哇哦,想他在地球上时,初中都没毕业就进去了精神病院,原主好像也是初中辍学,现在竟然能当校长了!太好玩了!
林无咎脑海中思绪翻滚,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笑容,懒洋洋地向记者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