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叔，苓依嘉儿前两天还说呢。” 路满瞅了眼双胞胎姐妹：“您专程开车来海曲市，起个大老早不说，来的时候一路向东，太阳晃得眼睛难受。” “下午回家的时候，正好太阳落山，也是阳光全程刺眼。她们两个念道很多次，不想麻烦顾叔这么辛苦。” “哎，好的顾叔，我们开稳点，中途多歇两个服务区，保证把她们安全带到家。” 挂断电话，凌芝在旁给路满竖起一个大拇指：“其他的不说，这个必须给你点个赞。要是让嘉儿继续和顾叔叔掰扯了，再浪费半小时也不一定达成共识，两个人还得都气得忿忿的。” 顾嘉儿拽拽闺蜜的袖子，有些不好意思。 她心里其实在想，如果是前段时间，她会说：那是当然，哥哥已经提前摸清楚怎么当好顾家女婿啦。 可是现在……她说不出口了，心中还隐隐泛起一阵苦涩的感觉。 半年的时间…真的改变了很多事情呀。 “我们回去收拾收拾吧，放假回家。” …… …… 2007年2月10日，腊月二十三，北方小年。 路满和双胞胎回到菏市曹县的家，已经有三周的时间了。 三人一起找了家驾校学车，顾彦一个电话打给熟人，直接安排了个女教练，开个单独的小型快班，专教他们三个人。 这会儿已经考完科目一二，休息一天，在家里扫房过过小年。 “路满，再往左一点，对。” 顾家别墅里，闻艺指挥着路满，踩着折叠梯挂窗帘。 本来洗窗帘之类的事情，有保姆可以做。但是本地小年的习俗，就是自己动动手，扫扫尘，寓意明年才会万象更新、红红火火。 顾苓依和顾嘉儿在路满身边，抱着窗帘，刚洗好还有些水气，所以比平时要沉不少。 姐妹两个扶着路满脚下的折叠梯，同时仔细地看着路满的动作，担心他踩不稳掉下来。 挂好窗帘，闻艺给路满端来一杯热茶，未来岳母还贴心地摸出手帕，在他额头上擦擦汗。 路满嘴上说着“不用了闻阿姨”，但一边又开心地喝光茶水。 客厅中，顾彦与路卫华瘫仰在沙发上，嗑起瓜子，吹牛侃大山。 闻艺也给他们端来茶点，放在茶几上，她白了一眼顾彦。 “家里多个男人，感觉就是好，干活都利索太多了。” 闻艺说的是真心话，往年，他们一家四口挂窗帘，三个女性，外加一个男劳力，洗后沾水的窗帘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些吃力的。 通过路满来家里这几趟，她其实挺满意这个“准女婿”的，也挺适应路满在家里时的这种状态，要么说一个女婿半个儿，闻艺觉得老话说得确实有道理。 而且，自家丈夫倔驴脾气先不提，假如他能抛开对人家路满的成见，实际上这爷俩相互还挺对付的，都是做生意的有话题，路满还能顺着捋捋顾彦的倔驴毛。 这样的准女婿上哪儿再找第二个？ 第二个？ 闻艺想到这里，忽然有种隐约的直觉。 好像什么事情，被她遗漏了似的。 路卫华慨自家儿子之慷，毫不吝啬：“弟妹啊，这个好说，以后有活儿就招呼路满，让这小子多帮忙干干。” 闻艺含笑看向自家丈夫，期待他的反应。 要是搁以前，顾彦差点就从沙发上弹起来，而现在的他，却认真考虑起来：“闻艺她说说而已，真要是有事儿就拉路满干这些小活儿，那耽误他正经挣钱，多得不偿失啊。” “行行行，你们一个亿万富翁，一个千万富翁，我支使不动你们。”闻艺故意说道。 顾彦笑呵呵的：“哪能啊，你那几盆树，我都给修剪过了，二楼的地扫了，还拖了一遍。再大的老总，也得听你指挥不是？” 闻艺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满足神色，算他今天会哄人，不找他麻烦了。 她走向厨房，柳静正在炸酥肉藕盒丸子之类的年货。 顾彦侧身靠近老伙计路卫华，低声说道：“路经理，今天你们家可帮我大忙了，闻艺她上辈子和油有仇，这辈子怎么也学不会炸东西，要是没有嫂子帮忙啊，这一大箩筐的炸货，又得麻烦其他亲戚了……” “顾？彦？” “没事……小艺，你们忙你们的。” “爸爸，爸爸~” 顾嘉儿扑过来，坐到顾彦身边。 顾彦轻手刮一下小女儿的鼻子，笑道：“过了科二，学车不累了吧？” “嗯，桩考过去了，路考就好很多。” 顾嘉儿笑容甜甜的：“爸爸，我正要和你说这个呢，寒假里，应该就可以考出驾照啦。所以——你要不要送我辆车？” “要辆车？” 顾彦一愣。 送辆车对他这个搞石化的集团老总来说，和其他礼物没什么不同。只是…… 以他对小女儿的了解，顾嘉儿应该不敢拿到驾照之后马上就上路才对。 那么这辆车……不会是买了给路满那小子开的吧！ “那个…这个啊，买车，确实很必要，不过，也不急于一时么……”顾彦敷衍道。 顾嘉儿却想一出是一出：“爸爸！要不明天就带我去先看看车吧？” “这个？呃……” …… 次日，顾嘉儿还是拉上爸爸顾彦，去了汽车城。 顾彦握着方向盘，平时虽然他也有司机。但是和家人出门，尤其是带着女儿们，他就很喜欢自己开车。 一路上，顾彦的脑子却老是想着，女儿要给外面的小子买车，还是他这个当爸的付钱，心情就很不妙。 “爸爸，你不要走神呀，开车注意看路。” 顾嘉儿提醒他。 顾彦一个回神，尴尬地笑笑：“我家女儿，上了大学，真长大了啊，都学会读爸爸的想法了。” “不是。” 顾嘉儿有些无语地指指挡风玻璃：“爸爸你把转向灯打成雨刮器了。” 这种走神程度，任谁都能不费吹灰之力读出来吧！ 顾彦心里还是做着斗争：“又不能不给女儿买……嘉儿都多少年没主动向我要过礼物了啊。” “可是，一想到她这是钻空子，把车交给小路开，我就觉得不是这么个事儿啊。” “要不，先弄个二手车，让他不好意思开？可……我也舍不得给嘉儿买二手的啊。” 而他不知道的是，小女儿顾嘉儿，也在进行着一番心理斗争。 “这车可以接哥哥上下课用，和他一起兜风或者出去玩开着。但是……他会不会借走，然后去带其他女孩子玩呀……” 路满在燕京订的奔驰e，交车还要等一段时间。 顾嘉儿觉得，这段时间，他有驾照却没有车，一定会想借她的车子。 “爸爸，我们买辆二手车吧？” 顾嘉儿说道：“先去二手车市场看看？” “什么？”顾彦有些不可置信，“嘉儿，你…买了真是自己开的？” “对呀，爸爸，我从头到尾都在说，是我自己开吧。” 顾嘉儿瞥了爸爸一眼，谁知道他又想哪儿去了。 “想先买辆不值钱的，练练手，剐蹭了也不心疼。” 顾嘉儿这么说，实际上她想的是：买辆平时我开着接他的，借给哥哥后，他拿不出手去接其他女孩子的！ “爸爸，奇瑞qq怎么样？” 顾嘉儿想着，这种特别q特别小巧的车子，就能杜绝大猪蹄子载其他女孩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