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必然会拿回，除非我死了！”

酒蒙子的眼中，突然醉意尽散，一股股冷冽的杀机凛现，不过也就只是一瞬间，就再度消失不见，仿佛从不曾出现过。

之后似有些无力的低低呢喃着：“可是又怎么拿回呢？”

北院十大人杰，三大天才！

又有多少导师、长老守在他们所谓的荣誉峰下！

凭他一人，又能拿回几个？

二十年前，他父亲的头颅嵌在了耻辱峰。

那时，他才刚出生。

十五年前，他兄长头颅，又嵌在了上面。

他五岁。

十年前，他仅剩的姐姐，头颅也永远的留在耻辱峰上。

而他，只有十岁！

十年来，他一刻不停的修炼，努力的修炼，甚至就连睡觉，梦里都还在咬着牙的修炼，只为拿回这些头颅，让他们入土为安，早日转世投胎。

可是，十年后的现在，现实却告诉他，他根本做不到！

别说是其他师兄弟的头颅，就算是血脉至亲的头颅，他都一颗拿不回！

若去了，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的头颅，也留在上面。

他又不能死。

如果他死了，纪家就真的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没人能告诉他，他到底该怎么办！

所以，他只能整日买醉！

只有醉了。

脑袋里，才不会每天都是这些直刺心扉的痛！

“世间之事，皆有因果轮回，南院有今日，也皆因当初我南院做的太过，如果强盛时的南院，不曾做过，自也不会有今日南院之悲。”

色老头叹息着摇了摇头。

风光与屈辱，不过须弥罢了。

若非纪川，或许，他早已退隐山林，游历世间山川大河，放下这世间恩怨了！

仇与怨，报了又能怎样？

“不！”

看着色老头，楚然摇了摇头，道：“你说的因果，只是你的南院！却并不是我们的南院！”

因为当年做的太过，招来耻辱峰的恶果。

这是只是色老头个人的因果。

可这，却并不是他们的！

因为无论是他还是狗蛋甚至是纪川都不曾参与，更与他们无关！

“对于我们来说，南院三百二十一颗头颅挂在耻辱峰才是因，我们要一颗颗拿回这些头颅，让他们入土为安才是果，这才是属于我们的因果！”

楚然缓缓开口。

虽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可这几句话，却让色老头和纪川，眼神都滞了滞。

尤其是色老头，直接陷入了沉默之中，就仿佛变成了一个泥人，甚至连眼睛，都很久很久没眨一下。

直到许久之后，色老头终于动了一下。

他沉沉的呼出一口气，目光看向楚然，缓缓的说道：“或许，你是对的，这些年，是老夫……自私了。”

说话间，他慢慢的转过身，朝着大殿之中一步步走了回去。

他走的很慢。

就仿佛每踏出一步，就让他苍老一分。

突然一句话，传了回来：“你们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即便捅破了天，也有老夫扛着！”

声音落，色老头的背影，也没入大殿之中。

看着色老头离开，脑海中回响着色老头最后的这句话，让三人都愣了愣。

酒蒙子深吸了一口气，对楚然说了两个沉沉的字眼：“谢谢！”

随后，也走回了大院。

再一次靠在柱子上，喝起了酒。

隐约间，也能看到回到大殿内的色老头，依然捧起了他的春宫图。

说他们变了吧，还是原来的模样。

可要说他们没有改变，刚刚的那番话，又不像是这种状态能说出来的。

狗蛋在一旁不停的闹着小脑袋，似乎有些懵懂。

楚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山下方向，似乎在等着什么。

没过多久。

山下就传来一声声怒吼声。

还多了一道道往山上怒冲而来的身影，皆因耻辱树而来。

“区区南院两个废物，也敢嚣张！”

“还敢将我北院之人的头颅挂在树上，这是对我们北院的侮辱！”

“跟我去剁了那两个废物！”

“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