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般对视了许久。

最终，小王爷的目光缓缓的下滑，最后低下了那自出生以来，都不曾低下的高傲头颅。

哪怕是当初江城一战，数十万大军陨灭，他都不曾低下这头颅。

但此时，他低下了。

这一低，也就意味着，曾经叱咤风云，威震一方的北疆王府小王爷，彻底陨落。

“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

沙哑的声音，从低下的头颅中，缓缓传出。

“想杀我，对吗？”

楚然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反问了一句。

但根本不等小王爷回答，便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没有机会了。”

他，根本不需要任何回答。

因为小王爷的一切想法，都已经在烙印入小王爷灵魂之中的鬼魅天火，告知了他。

祭骨的融合，不只是将祭骨，烙印在小王爷姬飞白的肉躯上，

更让鬼魅天火，烙印在姬飞白的灵魂之中。

这就意味着，从今以后，姬飞白的任何想法，都会被他一览无余。

他想让姬飞白死，姬飞白活不过刹那。

就像……

就像当初，姬飞白在他的体内，留下逆魂毒丹一样！

只是这一次，要比逆魂毒丹还要更可怕千倍、万倍，除了楚然死了，否则永远无法破解！

“你不是一直想要报仇吗？现在如愿了，你也可以动手了。”

姬飞白那低下的头颅，重新抬起。

只是这一刻的他，就好像那股气，已经散了，再没有当初的那份狂傲。

甚至就连这句看似求死的话，也变得柔弱了许多。

“死，是最简单的解决方式，但死，却并不是一切。”

楚然不会杀姬飞白。

至少暂时不会。

除非姬飞白求死。

“说说，你用什么说服的天魔神宫大祭师收留你，又为什么砍十公主的手臂。”

楚然看着姬飞白，平静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但在姬飞白耳中，却是命令。

姬飞白挣扎着，想要反抗，想要怒吼，但灵魂却让他张口说出了一切：“是杀你的办法……”

姬飞白一字一句的将来到天魔神宫之后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包括天魔神宫强者，截杀楚然家族一事，更包括北疆境内，仍然听命于他的人员名单，也包括砍十公主手臂一事。

全盘托出。

楚然平静的听着这一切。

也只有在姬飞白说出，是他提出，派人截杀楚然家族的事情时，楚然的面色微微动了一下。

有那么一刻，杀机流露。

但转眼就消散了。

失败者，已经不足以让他产生太多情绪波动。

也就在姬飞白将一切都说出来之后，整个身体，也仿佛被抽走了筋骨，再无法笔直而立。

失魂落魄。

这四个字，就是此时对姬飞白最完美的诠释。

也更意味着，从今以后，楚然的每一句话，在他耳中，就是命令。

他，将再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为奴为仆，亦不为过！

属于小王爷的那个时代，将从此而逝去，再也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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