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戾气一闪而逝,双手握着刀柄,打算转动刀刃。
腹中一痛,低头就见一柄剑从身后刺穿了他的身体,而后他被一脚踢开。
元猷俯身,想要扶起君辞的他,伸出的手还没有来得及触碰到君辞,君辞已经翻滚后一个挺身,站了起来。
被元猷刺穿一剑的人看穿着不似普通士卒,还未丧命,君辞扬剑一划,结束了他的性命。
“你受伤了!”元猷盯着君辞被鲜血染红的手。
“小伤罢了。”君辞并不在意,身子连眉都没有皱一下,去牵了阿驰出来,掏出水囊清洗,一瓶金创药,一块较为干净的布,用嘴和另一只手迅速包扎好。
她的动作熟练而又利落,看得元猷心情复杂。
那样深的横贯整个掌心的伤口,到底是经过怎样的磨砺,才能面不改色,全然不看在眼里?
十五岁的少女,元猷所见的都是精细与柔弱者居多,哪怕有几个刚毅的,也不会这样能忍。
君辞却好似不觉着疼,转身就像没有受伤一般,牵着马迅速往外,走到要出口时,见到了三匹活马,有两匹半截身子都被埋在沙土里。
她眼睛一亮:“夜里烤马肉!”
不是自己的马,也带不回去,君辞一点不心疼。
精力充沛,坚韧挺拔的少女,隐隐透着点期待的声音,令元猷哭笑不得。
君辞狠狠吸了两口气,疏散闷热,就挑了一匹瘦弱的马儿拉了出去,明明她是女郎,却好似怕吓着元猷,竟然拉到元猷看不到的地方宰杀。
夜幕尚未降临,元猷就吃到了烤马肉,只是没有丝毫调味,比干粮稍微好些。
等他们吃饱,君辞又接着烤:“趁日头尚好,多烤些晒干,接下来两日,可就指着它们饱腹。”
闻言,元猷也帮着她烤,两人烤了不少,摊在裹干粮的布上放在烈日下晒,他们坐在石岩下,望着平静的沙漠,如洗的碧空,没有半分方才狂沙席卷的痕迹。
“你早料到今日会有沙浪?”元猷吹着风,眯着眼问。
“此地时常会有,非每日都有,我说过与陛下赌一赌命!”君辞坐在铺了干草的沙地上,她的剑连着剑鞘深深插在她身侧沙堆里。
清瘦的人,锋利的剑,金黄的沙,碧蓝的天,温柔的风。
交织出刚柔并济的美!
元猷看了半晌:“我们要在此地歇息两日?”
“嗯,他们不敢再追到此处,至多是派人在外巡视堵着出路。”君辞点了点头,指头在沙子上画出一个简易的图,“我们沿着这里就能绕道东胡王庭,给阿耶一些时日做准备,正好我也养养伤。”
君辞挥了挥被包扎的手。
“不疼么?”元猷终究是忍不住问。
君辞静了静,才不甚在意道:“早已习以为常。”
不是不疼,而是这点疼已经习惯到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