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辛记述:东海虽避一劫,然封印遗祸未除,应龙神君涿鹿受创,伤情难顾之余,闭关立言“苍龙封印神器乃暂借战神之物,百年期满,物归原主”……
“我等怕四象祸患重现东海,于是瞒着镇海司用藤壶将神器掩饰了起来,只对外宣称此乃东海龙柱……”
夜阑好奇极了:“怎么又牵扯了战神?哪位战神?怎样的神器?”
玳十三回道:“一把金光四射的剑。”夜阑听言心底咯噔一下,张了张嘴,又吞下了话。
烛影心中有数,近年来三界战乱不止,旦凡领兵打仗的常胜天神都被冠以战神之名,但能被敖栖凰尊为“战神”的,怕是三界只有那么一位,与之相关的金剑也只那么一柄,神器名号呼之欲出,他观望夜阑神色,问道:“有何打算?我听你的。”
没等呆呆出神的夜阑回复,敖洸就嘟囔着插话:“我就知道是这结果,祖宗现下哪管东海死活?还说要帮忙呢,只顾着卿卿我我……分明是来坏我心情的。”他说得丧里丧气,像是吃足了陈年老醋,话里话外都渗着酸溜。
夜阑没空理会撒娇的小龙王:“既然与我爹娘有关,那咱就上前看个究竟吧。”
烛影嗯道:“我陪你。”
敖洸五爪腾空抓挠着他俩的背影,像个闹脾气又不敢多嘴的小孩,攥着拳头狠狠挤出两句关怀:“你、你俩小心些!可别太靠前!”说来说去,还是不放心他家的祖宗,旋即对身后鲸奴挥挥手:“走走走,快跟过去看看。”
烛影夜阑跃上山口,顺着大斜坡向中心的穹顶结界飞去,离祭坛不到十丈距离,突然海底再次抖动起来,牵动周边海沙泥浆,前方祭坛顿时浑浊起来,他俩赶忙稳固身形停下脚步。
再看眼前的镇海龙柱,目测比方才大了不知多少倍,似有顶天立地之势,那金光不断收缩又膨胀,野蛮的生长中,不停增添着新的裂痕,缝隙间一束束炁波带动着一串串铭文,犹如金蛇献舞般绕柱盘旋,它像要摆脱束缚冲出海眼,在顽抗中将身旁的海水用力扭转,拧成一股倒悬的涡流,最终空心水刺如同金枪破鼎,席卷起周遭的万钧海沙,不多时便升空百丈直袭海面而去,场景宛如陆地荒漠中的“风龙卷”。
龙柱金光四溢,像旭日烈阳落在了苍龙祭坛上,金光伴着铭文穿透风龙水柱,将飞旋的海沙映成万点繁星,照亮了森罗的沟壑,场景又瑰异又壮观,好似银河落入凡间,又被吸入深海之中的无底洞。
夜阑仰望着那些铭文天书,痴痴念叨:“轩辕剑……怎么可能?”
“可看仔细?”烛影转身之际看到夜阑身体已随滔天水势飞旋起来,发丝遮住了素净的小脸,衣摆斜扬仿佛旗帜,只有飞天玄绫使劲拉扯着主人,那模样支撑得很吃力。
再看周边诸位没谁能够从容,十六名鲸奴扛着软辇浩浩荡荡行来,只敢停在十丈之外,斜卧其间的敖洸懒洋洋道:“立都立不稳当,还说来帮忙?岂非把脸面丢进了海里?”软辇之后单独跟着一名鲸奴,双肩背着一顶软椅,转身后才看清上头坐着花衫老龟。
忘形神伤的夜阑听闻小龙王的嫌弃,不羞反嗤:“陆地神仙在海里站不稳当,有什么好丢脸的?你让这十六个扛着你在正午烈阳下走上半个时辰,看看结果再来笑话我。”
敖洸似笑非笑没有接这话茬,从嘴里直接吐出一颗绿荧荧的珠子,伸向夜阑:“祖奶奶,这‘定海珠’还是你用吧……省得祖宗费神护你。”
话音未落,夜阑挽起玄绫用力一挣,飘离丈余,大有宁死不屈的架势:“你、你自个留着吧!”说罢就转回了身子不愿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