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及一杯热茶一口酥饼来得实惠,因为有钱也寻不到吃食,不是藏着,就是囤着。
沧海乐呵呵地笑骂出声:“你个戏精!看不出你挺贪吃啊?莲生将你的便秘治好了?都敢下界偷吃烟火了。”
那玄宗师兄似乎警觉,听到书生怀里有异响,立时怒斥道:“啥声音?你怀里藏着什么,拿出来!”
“没啥没啥,小生路途寂寞,刨了个蝈蝈带着玩。仙家你看,它被关在‘葫芦’里呢!”说罢,书生使出吃奶的力气,用手指弹动脖上的葫芦。
沧海被震得快要脑残了,却只能无奈地翻动超级大白眼,而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蝈蝈、蝈蝈……”干叫了几声。
“呵,没看出来!小书生还是个纨绔?那你今夜就睡这吧……”玄宗师兄收起横平的剑身,放下戒备:“喏,这只活鸡你抱着,我等就在城垣后方三里外守着。”
三里外?你们能躲得再远点吗?
我若真是个凡人,河妖吃了我,再用我的骨头渣子剔个牙,怕是你们都赶不过来吧!
心里虽这么鄙视着,表面却依旧装着傻。
乘黄乖乖点头,看看手中小菜鸡,好奇道:“一袋干粮还搭一只鸡?玄宗的伙食真不赖,还收弟子吗?我也想去拜仙门!”
“你想得美,这鸡是给你引河妖的。”
同行的师妹忍不住插了话,她眼里上上下下都瞧不起这个凡人。
还想入仙门,啊呸!
“引引引、引啥?河妖!那我不去了、不去了,我胆小,还是家里独苗,不去了、不去了……绝门户的事,俺不干。”
沧海听得兴致盎然,对小城隍刮目相看。
仙门师兄瞪了多嘴的师妹一眼,转身安慰书生:“别听她的,她吓唬你玩……晚上风凉,这鸡、这鸡给你暖身子的!”
沧海噗一声又笑出声来,赶忙又“蝈蝈、蝈蝈”叫了两声。
另一个瘦小的师弟拉过师兄走远些,怯生低语:“师兄,让他一个人在这过夜,不会出什么事吧?毕竟是个凡人……我们出来时,仙师特意交代,不许惊扰凡人。”
这是他和师妹第一次出山历练,他望了望堤堰白骨,咽了咽干涩的口水。
仙门师兄回头望向呆傻又贪吃的书生,沉声教训起来:“你俩有完没完?能出啥事?一个凡人书生而已,这里死的人还少吗?若能用他换太平,也算值当!再者,不是还有我们守着吗。走吧走吧,有事我扛着,咱们身上仙气儿飘飘,那东西嗅觉灵敏,我等在此,它是万万不肯露头的。”
说罢,他一路推搡着师弟师妹向废城走去。
乘黄见一众走远,冷冷哼了一声,几个没开天眼的修士,真是小看兽爷爷一尺来长的大耳朵了。
“这样的人品也能修仙……还仙气儿飘飘?天界近年来都甄选的啥门生?”
沧海听罢高冷轻哼:近年?天界不是向来如此吗?玄宗仙门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少吗?
说是为三界输送人才,且不知是才华的才,还是豺狼的豺!
他心中腹诽,嘴上却没聒噪,简单干脆回应对方:“且在等她上岸吧。”
突而那怀中的瘦鸡对着仙葫芦一通猛啄,沧海的高冷气韵瞬间破功:“拿开拿开,臭得要命,你还真想抱着它取暖哪!”
乘黄憨笑出声,揪起鸡脖子丢了出去,而后随手一指,那弱鸡便支棱着翅膀表演了一个金鸡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