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暗潮汹涌的惊吓,使烈焰台上的气场好似翻江倒海。
还好只听到沧海腻歪歪的小情调:“尊主忙完了?累不累啊?坐下来歇会儿吧!”
自古鸟儿胆子小,这话可一点都不假。
歇你个十八层地狱!听你个黑白无常!
嬴小燕心底一顿狂喷,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肝上,鬼影绰绰。
烛曌尚未回应,就发觉另外三位默不作声地倒退数步,大有转身逃跑的架势。
尤其为首的嬴玄,惊出了一身白毛冷汗,他吞嚼口水,在避无可避的目光中,怯气地叫了声:“尊主大人。”
烛曌对他点点头,见其神态慌张、言辞敬畏,不解道:“你们?这是在听鬼故事吗?”
嬴玄此刻脸皮由青转绿,由绿转灰,心颤声不输山门石鼓,他又退了一大步,回言道:“没、没,就是给他们讲、讲讲梁祝的故事而已。”
烛曌微微蹙眉,感觉自个此刻若咳嗽一声,就能把对方吓得跳崖。
讲梁祝怎么会吓成这样?
伯奇迎声附和,也算是善良地解了围:“是啊是啊,孃孃对话本不满意,正在讨论剧情呢。”
斜眼瞅见嬴玄猛使眼色制止自己,小东西即刻会意,忍笑收声。
烛曌不愿追问下去,只当他们不是做贼心虚吧。
他转身面对沧海问话:“我已忙完,要一同回去吗?”
还好尊主不追究,幻老三连舒三口浊气,方才缓过神来,可脚底一打滑,下方便发出碎石掉落的声响,扭头一看:
我滴个乖乖咧!
身后就是烈焰台的崖檐边界。
边界下面是一浪拍一浪,浪得没完没了的白砂滩,虽不太高,却相当于在自家门口崴了脚,若传出去,可就太丢鸟脸了。
好在沧海早把《龙涎饮》忘到了九霄云外,他只在意眼前的烛曌。
“尊主若不累,咱溜溜弯吧,顺着盘龙道走回去?”
烛曌顺从点首。
溜个球,快走吧小祖宗!嬴小燕抹了把汗,暗揣心思。
见没旁的事,众位立马肃礼践行,走了没两步,明空山主突然转头回首,吓得嬴玄倒吸一口凉气,差点现原形。
发现尊主只不过要吩嘱自己几句话,大意是让他再去阴司将那小鬼岩生提来而已,最后颇有深意地盯了他一眼,这才再次转身离开。
老家巧儿心脏骤停:尊主的眼神……明显是啥都知道了。
离开了烈焰台,沧海与烛曌闲步慢行,走走停停,又被冰浪的泠泠脆响引去了目光。
“这‘冰推声’可真好听,就是品性不好,欲拒还迎!”
烛曌整理一下被对方拉扯的衣袂,提起嘴角“嗯”了一声:“你还懂欲拒还迎呢?”
沧海憨痴傻笑,放了手:“那是!”
烛曌自然地拂去对方发间的白砂粒:“累吗?”
沧海负着双手,改为倒退前行,他只是觉得这样同尊主讲话很舒服,看得还清楚。
“不累,听了半宿故事,累的是三哥……他拟定的桥段,你可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