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五双目通红,如欲喷出血来,突然大喝一声,猛扑上前,一把抱住了彭惟简,两人齐齐摔倒,焦五翻在上面,挥拳就打。
彭惟简不防他突然不要命的打法,躺在地上,躲闪不便,脸上立刻挨了两拳,连牙齿也打掉了一颗。彭惟简恼羞成怒,手掌按到焦五肋下,掌力一吐,已经震碎了他内脏。
焦五大喝一声,停了一停,鼻孔嘴角立刻流下血来,仍是挥拳击落,却已是软弱无力。彭惟简又挨了两拳,总算脱身出来,刚刚站定,眼前一人冷冷的看着他,正是燕长安。
彭惟简大惊失色,转身就跑,燕长安自焦五出手之时便缓缓收回真气,至此终于能动,见彭惟简跑出,却也无力追赶。他连番恶斗,又耗费真气救人,早已是强弩之末,但那彭惟简更是惊弓之鸟,怕极了燕长安,见他站起,哪里还敢多想,立刻溜之大吉。
燕长安去看焦五,却已经气绝,脸露笑容,显是这最后几拳打的甚是畅快。
燕长安抱起沈放,先前他连着用功总算略有成效,保住沈放心脉不断,但沈放伤重又岂是轻易可以救活,眼下需不停以真气助他气血循环,只是再不能被人打断。
燕长安略一思索抱着沈放进了旁边一间屋子,这一招甚是行险,那彭惟简此去定会寻找帮手,以他的性格必定会回来看看,燕长安偏偏就藏在旁边屋内,连门也不去关。
过了好一阵子,外面脚步声响,又进来几人,随即听到隔壁房内有人拳打脚踢,把屋内的东西打个稀烂,彭惟简高声咒骂,折腾了一会,几人又走了出去,却无人去旁边屋内查看,一人冷笑道:“我就说那燕长安又不是猪,怎么会在这里等你!”听声音正是无影拳韩复。
另一人讥道:“若不是你想独占功劳,那燕长安又怎么跑的了,呵呵呵呵,怎地彭兄牙也咯掉了一颗,难道那点子竟如此硬不成?”彭惟简哼了一声,几人转眼去的远了。
燕长安出了房门,外面惨呼声犹自未绝,喊杀打斗声却已没了,想是守城的宋军已尽数身死,金兵在屠杀剩下的百姓。
燕长安想了一想,转身将沈放放回屋内,自己提刀去抱了沈天青尸体,回到院中,对着沈天青的尸首拜了几拜,随后将尸体沉入井中。自己提了刀,使出“壁虎游墙功”滑入井内。
那井甚深,燕长安滑了几丈,提刀朝井壁刺去。他想在井壁上挖出个洞来,自己便可躲在这里运功给沈放治伤,否则带着沈放出去,外面千军万马,更有彭惟简等一干好手,自己带着沈放势难逃的出去。
井壁是青石所砌,厚达半尺,后面便是沙土,那刀锋利无比,轻轻松松就刺透了青石。燕长安担心沈放,心下焦躁,刀刺破青石后用力拖削,力道用的猛了,刀身忽然卡住,燕长安用力一板,只听喀嚓一声,手上一轻。他心里一惊,自己着急掘土竟别断了宝刀,这下失了宝刀更难挖洞,心下大悔,只盼断的不多还可使用,小心抽刀出来,眼前突然绿光一闪,带出来的刀身竟是完整的很,却是变了一个颜色。
燕长安大奇,细细去看,原来那刀刀身之内,竟然还藏了一刃。外面的刀从刀柄处崩断,新露出来的这件兵刃宽二寸有余,和原来的刀身一般长短,天衣无缝的镶在刀中,似刀非刀,似剑非剑,如剑一般两边有刃,却又是弧形。
原来的半截刀身还卡在石壁之中,燕长安心道外面的这刀已是不世之神兵,竟然里面还藏了一剑,这刀中藏剑,只怕那使刀的老者也不知道。燕长安索性连刀柄也抖落,将那剑完整取了出来,那剑竟也不轻,比寻常刀剑重了许多,此时天色还晚,虽然有月亮,在井下几丈也是漆黑一片,这新得之剑光芒闪亮,在黑暗中发出绿莹莹的光来。近身寒气逼人,柄处刻了二个字,样子古怪,燕长安却不认得,料想是剑的名字。
无暇多看,心想还是挖洞要紧,挺剑又刺入井壁中,这次他加了小心,唯恐剑不吃力,谁知剑一插上井壁,微一用力,立刻直没至柄,这剑竟比原先那刀更是锋利!
燕长安大喜,三下两下在井壁上划出一个大大的“口”字。收了宝剑,手指插入割出的缝中一板,顿时将一整块井壁带着厚厚的泥土拉了出来。燕长安将石土丢入井中,又拔剑砍削,在井壁上掏出一个大洞,燕长安比划一下,已足够二人容身。
当下出井抱了沈放进来,从厨房找了些瓜果以作充饥之用,又砍了半截门板挡在井壁,这样从井上望去,一时也不易看出下面有甚古怪。收拾停当,燕长安随手将剑插在门板之上,抱过沈放继续为他续气。
燕长安全心为沈放治伤,催动真气,渐渐已入物我两忘之境。他本身负内伤,一番激斗后又强提真气给人疗伤,早已是强弩之末,只靠一股心念支持。此际静下心来,本以干涸的真气突又一丝一丝冒将出来,燕长安也是吃惊,想不到久久不能突破的修为壁垒此际竟有松动,只是无暇顾此,仍是专心给沈放续气。
眼见沈放呼吸慢慢有力,正有好转,突然隐约听到井上有人说话,燕长安吃了一惊,心道今日真是阴魂附体,竟是不得片刻安宁。心中默念井上之人千万莫要下来,可事总与人愿违,过了片刻,听到井上声响,有人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