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瞻开始摸不清萧平安底细,也只道他是戏弄对手,越看越是不对,忙上前到:“师兄手下留情,萧大哥真不会武。”
秦晋心道,你也来消遣于我,怒道:“滚开。”手上又加了几分劲,拳脚越来越重,拳风猎猎,脚影重重。此人台下众人也都看出不对,心道秦师兄拳脚如何厉害,这半天打下来,大树也打倒了,怎地这萧师弟还站的稳稳的。
又打片刻,秦晋已觉气喘,手脚打过去觉得对方身上隐有反震之力,愈来愈强,竟是让自己手脚有些发麻,心中不断叫苦,哪里来的怪物,练的这身的内功!眼下骑虎难下,人家站着让自己打居然还打他不过,这说出去叫他如何有脸再在衡山立足。心念一动,拳拳都朝萧平安脸上招呼,萧平安虽是双手抱头,终有缝隙,又哪里躲的过他精妙拳法,不多会便被打的鼻青脸肿,脸上尽是血污。
台下众弟子都觉这比武越来越是看不懂,若说秦师兄赢了,人家还站的稳稳的,若说萧平安深藏不露,又如何会让别人打的一张脸猪头一般。
萧平安起初还好,对手一拳一脚打在自己身上,倒还支持的住,但眼下一拳一脚都打在脸上,打的他晕头转向,疼痛难当,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凶残,越打越怕,只当对方要杀了自己。秦晋连斗几场,眼下越打越累,突然脚下一滑,先前他刺破米袋,这台上都是大米,此时踩到,一不留神差点滑倒。萧平安见对手突然不打,身子一滑,前胸正在自己面前,心中一发狠,一头撞去。嘭的一声响,秦晋直飞出去四五丈,地上弹了两下,躺在台上,一动不动了。他万万想不到,挨打的木头桩子突然出手伤人,毫无防备,被一头撞在胸口,咔咔两声,肋骨顿时断了几根,他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知。
台下众人见这场匪夷所思之战突然结束,萧师弟一招制敌,秦师兄躺地不起,又是一阵惊叹。
一弟子颤声道:“铁头功,铁头功!”
旁边一人伸手给了他一个爆栗,道:“我衡山派哪里来的铁头功!”
一人道:“师弟你看,无用之招打中你多少也是不妨,你大可不必理会,真正的功夫一击便能致胜,这个道理你要好好记住。”
旁边一人道:“师兄说的是。”心中却道,胡说八道,挨上这么多拳脚我早死翘翘了,哪里还有什么机会一击制敌。
众人议论纷纷,见秦晋躺在地上仍不起来,突然一名弟子大惊道:“不好啦,秦师兄被打死了!”
众人闻言都是大惊,比武事小,打死了同门师兄弟那还得了,场上顿时大乱。
突然场外树上人影一闪,两个起落已经到了高台之上,却是个长身玉立,仙风道骨的中年道人,伸手一搭秦晋脉搏,道:“稍安勿躁,他只是昏迷过去。”他言语平和,场上众人却是人人听的清楚。
场中众弟子心下大定,齐齐行礼,道:“拜见大师伯。”来人正是衡山七子之首的云中神剑江忘亭。
江忘亭看了看萧平安,又看了看林子瞻,开口道:“你们两个跟我去长老殿。”随手指了指台下几人:“你们几个送秦晋十方殿医治,再叫人去请你们二师伯、三师伯、七师叔长老殿见我。”
长老殿中,林子瞻将方才之事一五一十说了,江忘亭比武之初就在一旁观看,见他没有隐瞒什么,也是点了点头。萧平安低头站在一旁,心乱如麻,知道闯了大祸,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江忘亭却不去问他什么,只顾闭目养神,过了半个时辰功夫,一个三十多岁长相敦厚的年轻人急急赶到,见林子瞻一身是血,眉头一皱,道:“没事么?”林子瞻见了来人连忙施礼道:“拜见师傅,没事,都是皮外伤。”来人正是林子瞻的师傅,七子之末的长风剑客陆秉轩,他见林子瞻虽然胸前全是血迹,但看出血的部位颜色,知道伤势不重,微微点了点头。
说话间,门外脚步声响,两人快步走了进来,一男一女,正是萧登楼和洛思琴到了。两人回山以后事物繁多,也未及有暇去看萧平安,突然有弟子来报,萧平安打伤了人,伤者竟是八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秦晋,心中又奇又惊,洛思琴听了却是大是心急,当下拉了丈夫匆匆赶来。进来就见萧平安畏畏缩缩站在一旁,满目惶恐之色,眼眶、脸颊、嘴角额头全是肿的大包,一张脸比猪头还大了三分,鼻子歪在一边,想是鼻梁骨也断了,一脸的血迹。洛思琴心中大怒,看了江忘亭一眼,江忘亭和萧登楼见礼,客套二句,对洛思琴的眼神只若未见,洛思琴心道:你叫人带秦晋去治伤,平安伤成这样,为何不治,他鼻子歪了你们也看不见么?心中有气,上前待要帮他正过鼻子,突然心念一动,未去碰他鼻子,只是道:“好孩子,别怕,什么事说来给阿姨听。”
萧平安听她柔声安慰,鼻子一酸,诸般委屈终于涌上心头,正想说话,外面一人高声道:“哪个小兔崽子打伤了我徒弟?!”说话间,一个身材不高,略显矮胖的道人走了进来,正是秦晋的师傅,七子之二的摘星手奚章台。
江忘亭道:“师弟莫急,坐下说话。”师兄有命,几人都是两旁落座,大殿之上,中间有一主位,两旁分列了二十二张椅子。江忘亭坐在左手第一张椅子上,萧登楼和洛思琴右侧错开一排,坐了右手二三位,陆秉轩坐在洛思琴下首,奚章台哼了一声,坐到江忘亭下首。
江忘亭咳了一声,道:“子瞻,你把方才的事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