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轻语道:“你怎知道?”去看季开,果然季开也是脸色一沉,道:“柴姑娘说的不错,走,咱们上去瞧瞧。”催马上前,只见前面路上摆着几根荆棘,在地上摆了一个十字。
花轻语奇道:“这就是劫道的么?”
旁边一人道:“这叫恶虎拦路,是道上的朋友摆下阵势,要跟当家的聊几句。你若是跨了过去,就是不给面子,要刀枪相见了。”却是沈放也跟了过来。
花轻语看看他,又扫了柴霏雪一眼,道:“这些作奸犯科的勾当你俩倒一个赛一个的清楚。”
江万青低声道:“师傅,点子在那棵树后面。”说着朝右边使了个眼色。道路右边数十步外,果然有棵大树。
身旁孔江龙道:“弟子过去看看。”
季开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
孔江龙大声道:“招子放亮点!把合住刁枝子,我去教猴崽子亮亮相!”说着朝那树走了过去。
花轻语忍不住问道:“他说的又是什么?”
沈放道:“他说眼睛都放亮点,看住了那株树,我去教他出来。”
花轻语道:“他既然知道敌人所在,悄悄摸过去便是,干什么还要叫出来让人家知道。”
季开道:“人家划下道来,说明了要和咱们商量商量,还没打算动手,自然没有保镖的先出手的道理。”
说话间孔江龙已走到树前,那树长的巨大,要三四人才能合抱,只见孔江龙停下脚步,抱拳道:“合吾一点,合字上的朋友,在下是临安府振远号唱戏的,途经贵宝地,还请行个方便。”他显是见到树后有人,照着江湖上的规矩,先报了门户,保镖不说保镖,对外都称唱戏的,怕的是人家说你以艺压人,挑你的刺眼。他开头喊合吾一点却是自己镖局里的暗语,是告诉众人树后只有一人,镖局众人听的清楚,却更是紧张,有些人已经将兵器亮了出来,自来敢劫道的,越是人少越是高明,敢把一大群人都不放在眼里,手底下的功夫定然弱不了。
那树后之人似是说了什么,只是声音甚小,听不清楚,孔江龙仍是抱拳道:“当家的一定要破盘吗,还请留条道让在下走,日后也好相见。”他声音洪亮,众人倒是都听的清楚,季开眉头一皱,心道,怎么还没说上两句就要破脸,什么点子如此强横?
那树后之人又说了句什么,孔江龙突然冷笑道:“当家的一定要看在下的上等土风子,说不得,也只能献丑了。”
花轻语皱眉道:“他又说什么?”
沈放道:“上等土风子就是庄稼把式,那人显是自恃武功高强,要孔兄露两手看看。”
果然孔江龙双手抱拳,突然拳分两路,向前一步,一式“野马分鬃”打将出去,他一步迈过半个身子已经到了树后,沈放、花轻语、柴霏雪见他身法轻盈,出拳毫不拖泥带水,都点了点头。
突听“啪”的一声,孔江龙一步自树后退了回来,一只手捂着脸,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之色,显是一招便被人打了个耳光。树后一人笑道:“猴崽子,知道厉害了么。”声音沙哑,似是个老者。
孔江龙先前随口说了句猴崽子,显是惹得这人不高兴,但这一耳光打过,他如何扯的下脸,神色一变,双臂一展,脚下“老树盘根”,手上“拨草寻蛇”,又攻了进去。他脚下使得是少林罗汉拳,手上劈挂掌,这两招使得更见功力,拳脚呼呼生风。众人只见他一步抢到树后,还没等眨眼,孔江龙屁股朝后一个趔趄出来,接连踉跄几步才勉强拿桩站住。花轻语眼尖,一眼瞥见孔江龙屁股后面一个鞋印,显是被人一脚踢了出来,只是他明明面对人家冲进去,却被踢中屁股出来,树后那人功夫显是高他太多。孔山虎见兄弟吃亏,大喝一声奔上前去,两人一左一右,又攻了过去,只听“刺啦刺啦”两声,兄弟两人又一起退了出来,却是一人少了一只袖子。这对兄弟本是莽汉,吃了亏却是不肯服输,挥拳又上,又是“刺啦刺啦”两声,兄弟俩退回树外,又不见了两只袖子,孔山虎哇哇大叫,兄弟两人又冲进去,如此三番,两人裤子上衣也被扯了去,只剩条大裤衩,两人露着毛茸茸的胳膊大腿兀自不肯服输,只是进到树后,连片刻也呆不住就被打了出来。
季开对身边江万青点点头,江万青脸上毫无表情,几步走了过去,手中一把长刀,道:“两位师弟回去,待我来领教领教。”
孔江龙兄弟对这个二师兄倒是不敢违逆,虽是忿忿不平,仍是退了回来。江万青道:“请。”突然长刀出鞘,闪电般一刀劈出,他人离大树还有二丈,一刀出手人已在树后,只听刀刃破空嗖嗖风响,如疾风一般。沈放吃了一惊,心道,想不到这二师兄如此厉害,这功夫可比孔氏兄弟强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