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让出位子,请三人上座。云锦书当仁不让,坐了首位,端杯道:“冒昧登楼,多有叨扰,乱了诸位雅兴,我敬诸位一杯。”
众人举杯相和,只赵无极道:“老朽身子不适,不宜碰杯中之物,还望见谅。”
云锦书见他面如金纸,显是重伤未愈,道:“前辈怎伤的如此厉害?”
赵无极脸色微微一变,他见云锦书和萧平安一起上楼,想是熟悉,岂不是明知故问,要揭他短。有心发作,突然想到,莫不是那小子叫他说的,急忙道:“无妨,无妨。”
一旁萧平安心中过意不去,心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失手打伤了人家,终究有愧,端杯道:“赵老前辈,晚辈出手不知轻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我也敬你一杯。”端杯一饮而尽,这才想起赵无极受伤不能喝酒,忙道:“你老不喝也成。”
赵无极脸色更显苍白,只觉他说话句句刺耳,却又不敢翻脸,听他敬酒,自然举起酒杯,刚刚放到唇边,又听他说可以不喝,气的几欲昏去。心道,老子也是倒了血霉,本想看看灯换个心情,竟又遇到你这个煞星,还任你如此消遣。
南雄泰和魏汝刚头也不抬,只当没有听见,心道,这小子好生歹毒,不但出手狠毒,说话也是暗藏机锋,当真是杀人诛心,此人当真是得罪不起。
云锦书见两人似是一个比一个尴尬,心中全然不知所谓,心道,这两人说些什么?我怎地想不明白,言下之意,赵无极竟是被这小子伤了?这怎么可能,赵无极年过六旬,也是斗力境中段的功力,萧平安不过刚刚破障,这境界差的大了,赵无极便是任他打,只怕也伤不了人家。突然灵机一动,这小子一直与褚博怀走在一起,莫不是赵无极这三人乃是吃了泰山掌门的亏,萧平安无非是狐假虎威。越想越是有理,虽败在泰山掌门手下也没什么丢人,毕竟也没人愿提这不光彩之事,呵呵一笑,与鲁员外碰了一杯。
身旁沐云烟也是冰雪聪明,岂有看不出场面古怪之理,也是不解,偷偷拉拉师兄衣袖,低声道:“怎么回事?”
云锦书装作不屑,悄声道:“这几人吃了泰山掌门的亏。”
沐云烟登时醒悟,看了萧平安一眼,鄙夷道:“狗仗人势。”
云锦书心中大快,心道,师妹说的好!道:“鲁员外,我再敬你一杯。”
突听一人呵呵笑道:“莫不是我看错了,还是赵兄真的老了,对个小辈也如此客气。”
萧平安和赵无极说话,在座人人都不傻,都瞧出端倪,虽也好奇,终究忌惮六合刀三人名望,都是装作不曾听见。唯独说话这人,也是鲁员外的嘉宾,年岁与赵无极相仿,乃是本地的高手,一拳断岳王沧元。高高兴兴来赴宴,却见一个病怏怏的人坐在自己上首,心中已是不快。此际见赵无极唯唯诺诺,对个衡山派的小子都是不敢得罪,心道,六合刀偌大的名气,原来不过是浪得虚名,胆子也这般小,当下出言讥讽。
赵无极、南雄泰、魏汝刚三人脸色一变,鲁有志更是额头青筋高高鼓起,王沧元这句话算是把三家六合刀都得罪了。赵无极呵呵一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萧大侠武功精绝,老朽使尽浑身解数,仍是输了一招。如今江湖已是他们少年人的天下,哪里还有我们这些老头子的立足之地。”他也是老奸巨猾之人,见场人众人都看着自己三人,索性把萧平安抬的高高的,这帮人定是不信,呵呵,王沧元啊王沧元,你这个王八蛋非要跳出来,活该你倒霉,自等你碰了钉子去。南雄泰和魏汝刚对望一眼,脸上不动声色,心下都道,还是赵大哥阴险。
果然王沧元哈哈大笑,道:“赵兄,赵兄,你想是真的老糊涂了。好,如此说来这小子没大没小,竟敢和你动手,我今天就代你教训教训他。”
云锦书大喜,知道这王沧元也是当地一号人物,手底下功夫也是不弱,他们杠上,叫萧平安这小子吃点亏,那是再好不过,面上略显焦急,道:“使不得,使不得,王老先生,你是前辈人物,怎能与小辈一般见识。”
沐云烟和他一般心意,眉飞色舞,也是心道,快打,快打,教训教训这臭小子,莫要打死就好,嗯,打伤也不好,点到为止,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