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在看的清楚,只觉脑袋中一阵轰鸣,呆呆看着地上虚全身影,片刻之间,竟是一片茫然。身旁一具怪尸猛扑上前,白云在突然暴起,迎面而上,一拳与那怪尸撞个正着,“咔嚓”“咔嚓”两声,一人一尸,手臂上齐齐传来骨头断裂之声。那怪尸骨断,浑然不以为意。白云在断骨,竟似乎也是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反是进前一膝,已将那怪尸撞倒。随即白云在竟是一步骑了上去,挥动双拳痛殴,他也不顾一只手已经断了骨头,只顾拳头拼命砸下。片刻功夫,怪尸一个头颅竟被打的稀烂,一半都已身陷土里。
卧南阳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竟不上前阻止,见那怪尸死的透了,反是冷笑一声。
一旁萧平安与郑明联手,也将最后一具怪尸压制。萧平安抽个空档,一剑将那怪尸脑袋劈成两半。六具怪尸竟然转眼间全灭。
那尖嘴猴腮的道人似大是肉疼,走到卧南阳身前,面露不喜之色,道:“你分明能救下一具,为何看着他被人打死?”
卧南阳看也不看他一眼,道:“早晚要死,我便是救下,能活的过一月么?”
道人皱眉道:“这一批已是大有改观,若是寻常不用,放个一年也是无事。”
卧南阳不接他话,反是对白云在道:“白堂主,恭喜恭喜,我帮你除了这臭和尚,他日再无人来烦你,你说你要怎么谢我。”
白云在也不理他,迈步走到虚全身边,跪地将他扶起。
虚全面如金纸,双目微闭,已是奄奄一息。卧南阳这一掌正中他肋下,肋骨一根未断,心脉却已被生生震断。
白云在将虚全身子扶正,自背心将一股真气送将过去。
虚全身子一抖,双目略微睁开一线,扫视一圈,慢慢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玄临,你日后若再要杀人,只望能想想老衲。”他虚弱之极,这一番说话却仍是心平气和。
白云在却如五雷轰顶一般,玄临乃是当年他在净空禅寺的法名,已经几十年无人提及,连他自己似乎也是忘了。
虚全伸手正正衣襟,盘膝坐倒,作偈道:“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无手堪比伦,教我如何说。”吟毕,阖目长逝。
卧南阳摇头道:“臭秃驴,死了还要作诗!”
白云在深吸口气,抬起头来,道:“你若要杀我,眼下可以动手了。”
萧平安见虚全身死,也是如鲠在喉。虚全慈眉善目,淡泊和善,没有一丝架子,叫人一见便生亲近之意。萧平安与虚全相识不久,但对这有道高僧也甚是敬重。他心中恼怒,仗剑而来,站到白云在身侧。
卧南阳嘿嘿笑道:“我杀你作甚,你跑到这里来,当我不知道你转的什么心思么?你若是乖乖与我合作,我也不在乎多分你一杯羹。”
萧平安皱眉道:“你胡说什么?”
卧南阳仰头哈哈大笑,道:“你这个臭小子,你真以为玄天宗是来主持正义么?哈哈,哈哈,当真笑掉我的大牙,这白堂主乃是看上了这炼尸的门道,想来捡个便宜才是真的。”
白云在缓缓站起,道:“东西不错,你开个价吧,看我要不要得起。”
萧平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随即又是恍然,自己一直以来,也未曾觉得玄天宗是什么正派。白云在如此心思,反更是合理。只是虚全刚刚为救此人而亡,如今看来,当真是太不值得。
卧南阳道:“价钱好说,你以后跟我做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他言下竟有拉拢白云在为自己所用之意。
白云在摇头道:“这个怕是不行,我教眼下正整饬教规,严管教众,我一路堂主,周围可都是眼线。”
卧南阳嘿嘿冷笑,道:“原来是瞧不上我这个臭叫花子。”
白云在道:“我教教主雄才伟略,你等怕还不知道我玄天宗的真正厉害。”
卧南阳道:“与我丐帮比呢?”他这“我”字故意拖的长了些。
白云在看他一眼,道:“丐帮自然也是不差。”
卧南阳道:“白堂主果然识得时务,我也不会叫你为难,到时若需你帮忙,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白云在道:“咱们不妨先说说这怪尸。”扫了那道人一眼,道:“便是此人炼的?”
卧南阳一拍那道人肩膀,道:“溆浦李元吉,道号灵吉子,辰州赶尸世家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