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泰知道事到如今,已由不得自己犹豫,起身道:“忘亭,你跟我来。”带着江忘亭上了擂台。
众人见衡山二任掌门一起登台,顿时止了鼓噪。
萧平安也觉气氛不对,见掌门师伯和师祖忽然上来,两人面色都是严峻,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拜见。
陈观泰见萧平安目中似有慌乱之意,心中更是七上八下,面上不动声色,道:“徒孙莫怕,衡山之上,你若与魔教无关,自是无人能欺负于你。”高声道:“取三块石板来!”
台下萧登楼一个犹豫,也想登台,却被洛思琴一把拉住,道:“莫急。”她关切忐忑之意写在脸上,却是比萧登楼还要明显。
立刻有衡山弟子抬上三块巨大石板,就立在当中。陈观泰望望萧平安,道:“你莫要紧张,尽你全力,使仙霞劲,在这石板上打上一掌。”
萧平安不明何意,但师祖有命,自是遵从。上前一步,深吸口气,一掌打出。面前那石板乃是铺擂台的青石板,足有四寸余厚。萧平安一掌打在当中,“砰”的一声闷响,那石板上“咔嚓”一声,顿时现出无数裂纹,一圈接着一圈,如同蜘蛛网一般。
台下众人都是骇然,这石板凭空立在台上,下面并未固定,常人便是能将石板打破,石板也应飞出。可萧平安这一掌下去,石板未动,也未粉碎,却是自中间一点,裂的如蜘蛛网一般。这份功力实是非同小可,比打碎一块石板那是难的多了。
陈观泰与江忘亭本都是神情凝重,此际却是相视一笑,都是大大松了口气,陈观泰笑道:“既然上来了,你也打一块。”
江忘亭笑道:“正该如此。”上前一步,也不作势,一掌打出。他这一掌,声音更轻,那石板也是一般碎作蛛网之状,只是裂纹更细更密。
陈观泰哈哈一笑,去到最后一块石板之前,大袖一拂,不闻声息,那石板也是不见异状。陈观泰也不回头,见萧平安还是傻傻站在一旁,对这个徒孙是越看越爱,先前七八分猜忌担忧,如今加倍化作嘉许疼爱之意,哈哈大笑,道:“傻徒孙,你看如何?”话音刚落,身后那石板忽然“咔嚓咔嚓”之声大起,也是裂作蛛网之状,却是布满了整个石板。
萧平安看看三块石板,道:“掌门师伯跟师祖掌力比徒孙厉害多了。”
这一下就连江忘亭也有些忍俊不禁,笑道:“你这孩子,也是辛苦了,下去歇息去罢。”
陈观泰呵呵一笑,道:“诸位可还有怀疑么?”他三人各打一块石板,留在石板上的痕迹如出一辙,除了功力有高下之分,其余是一般无二。一门内功,都有独到之处,仙霞劲内力含而不发,力而不泄,那是决计假冒不得。
萧平安又施一礼,正要下台。忽听一人道:“且慢。”
萧平安微微一怔,停下脚步。却又是紫阳道人站起说话。
陈观泰虽不知此人与萧平安有过一段故事,也知道此人是有心刁难,看过去眼光已是不善,道:“紫阳,你还有何话说。”他年高辈长,对紫阳这些晚辈客不客气,自然是全看心情。萧平安眼下已经证实所练百分之百就是衡山武功,那是谁也不能再欺负于他。也不让萧平安回话,自己亲自替徒孙出头。
紫阳对他目光竟是不加回避,面上笑道:“晚辈不敢,只是听闻贵派这位高足,去岁方方破障成功。这不到一年,却进步如斯。晚辈见贤思齐,虽不敢探寻贵派武功之秘,却也想一开茅塞。”
江忘亭脸上挂笑,心中却已要骂娘,他催萧平安下台,也是担忧此事。萧平安如今也不是无名之辈,去岁柳家堡战中破障,传为佳话。这望日台上只怕已是人人皆知。这一年不到,从破障练到斗力境中段,这便是衡山开山祖师来了,只怕也解释不了。
台下正阳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伸手戳指,道:“紫阳!人家怎么练功,跟你有个狗屁关系!”他乃是嫉恶如仇的性子,紫阳反出云台剑派,投靠点苍,本已让他生厌。他有多欣赏萧平安,也有多少讨厌紫阳。此际见他喋喋不休,一直找萧平安麻烦,终于忍不住要代萧平安出头。
忽听一人哈哈大笑,道:“说来此事,老道倒是知道。那日柳家堡之中,这小辈牵动真气,老道一时好奇,也上前探视。发觉此子竟已是斗力境的功力,震惊之余,却是他师傅暗中求我遮掩。老道才信口一说,此子乃是破障了。哈哈哈哈,其实那时他早已是斗力境的功力。只是太过惊世骇俗,他师傅也不敢叫外人知道。”
萧登楼也是起身,正色道:“弟子小人之心,劣徒侥幸之功,唯恐遭人妒忌,故而令他不得高调宣扬。叫诸位误会,实是为师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