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心有余悸,道:“如此一来,金人岂不是恼羞成怒。”
朝东海道:“他怒什么,抓去完颜从宪的,乃是他本国的盗匪,与我等可无干系。”
一旁毕再遇道:“打就打呗,我等枕戈待旦,早已急不可耐。”微微一笑,道:“大宋军队,早已在边境集结,若是就此大战,我等也是求之不得。”
此际忽然水灵波从身后赶上,翻身下马,在陆秉轩马前拜倒。
陆秉轩吃了一惊,连忙勒马,道:“水姑娘,这是作甚,快快起来说话。”
水灵波道:“小女斗胆,愿嫁与令徒林子瞻为妻,请师傅答允。”
陆秉轩微微一怔,随即鼻子一酸,眼泪已禁不住流了下来。林子瞻断了一只手臂,嘴上不说,人人都看出他心如死灰,一蹶不振。只是道路之上,谁也寻不到话慰藉,陆秉轩心下难过,看到徒弟眼圈就红。水灵波心意,他自然明白,此际只觉情难自己,哽咽道:“好,好,好孩子,待回去衡山,我便与你俩操办。”
水灵波摇摇头,眼中泪光晶莹,却是坚定无比,道:“小女先前只道不幸,早已想的明白。小女与子瞻不离不弃,一刻已不愿再等,就在此时,就在此间,请师傅成全。”
一旁陈观泰突然哈哈大笑,道:“好,好,这才是我衡山派的好徒孙媳妇,老头子给你们做主,你们这就成婚!”
一夜的大雨终于变作小雨,淅淅沥沥。开封城外二十余里,一个小小村落,此际被围的水泄不通。一栋小小茅屋之中,一对新人正在对拜。不见大红的喜字,不见酒宴,更不见烟花爆竹,聘礼花轿。一对新人莫说凤冠霞帔,裳花幞头,就连像样的吉服也无,都是只各穿了一件红衣,新娘子遮了一块红盖头。
村中百姓见忽然来了这么多人,都是惊惧,又见这些人竟是来此成亲,更是议论纷纷。
一个蓬头童子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不解道:“爷爷,他们是来娶新娘子吗?”
身旁一个白发老者道:“是啊,是娶新娘子。”
童子更是不解,道:“那他们为什么不笑啊,我看还有人在哭。”
白发老者道:“只因他们太高兴,才会忍不住哭了。”
童子道:“那个新郎官少了一只手,好怕人。”
白发老者道:“宝宝别怕,他是个大好人,他的手就是为了保护我们这样的人才丢的。”
童子似懂非懂,又问:“可他们为什么要在怪老头的屋里磕头?”
白发老者弯下腰,将他抱起,一本正经,一字一句道:“宝儿,你记得,以后不许再叫他怪老头。他叫金安在,乃是衡山派的大侠。”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望,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
寒食后,酒醒却咨嗟。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大名府外官道之上,一驾马车正顶着烈日赶路。车中坐了四人,三大一小,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此际一脸羡慕之色,道:“此番你们衡山派,名气可是大了。”
年纪最长一人乃是个中年文士,笑道:“眼下你们三个,可都是闻名遐迩啊,开封七侠,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少年登时面有得色,嘻嘻道:“说的也是。”
这四人正是朝东海、萧平安、秋白羽、宋源宝。
衡山派众人离了开封府,在个小村为林子瞻和水灵波办了婚事,随即众人分道扬镳。毕再遇带着两千宋兵绕道回宋,两千五百金地的各路义军则是化整为零,散归各处。萧平安心情压抑,本想跟着回去衡山派,却被师傅师娘和师祖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