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无奈道:“你又惹了什么麻烦?”
宋源宝道:“这次不是我,是我们同行的一位朝先生被官兵抓走了?”
沈放道:“莫急,莫急,你慢慢说。”
纥石烈光中道:“你口中这位朝先生所犯何事?”他纥石烈一族在朝中党羽密布,若是寻常小事,从狱中捞个人出来,自是轻而易举。
宋源宝挠头道:“我也不知道啊,今个早上,莫名其妙进来几个官兵,不容分说,就将朝先生抓走,关到大理寺去了。”
纥石烈光中微微一怔,道:“大理寺?”金人与宋人一般,也设大理寺,司审断刑狱。同样大理寺属中央机关,地方事务另有府衙所辖。其中五京设留守司,留守司设推官一员,从六品,掌同府判,分判刑案之事。燕京城中,若是一般的案件,多是经此。五京又置按察司,主管一路司法监察,设使、副使。寻常案件逃不过这两处。但大理寺直接拿人,这事情就有些蹊跷。
宋源宝也是搞不清楚这些分管所辖,只知人是被大理寺抓去。官兵来的突然,如狼似虎,又是什么话也不说,朝东海究竟何事事发,自也是一头雾水。他也知事情不那么简单,将朝东海来历说了。
众人听闻朝东海竟是大宋宰执韩侂胄身边智囊,开封府如此大事,竟是他一手谋划,也是吃惊不小,沈放心道:“如此说来,此事可就大了。”
宋源宝瞧出众人心思,连连摆手,道:“不是开封府的事,朝先生一直是背后斡旋,开封府可根本未曾露面。咱们用的都是假名,朝先生叫卓南山。来的官兵不多,阵势可也不大,说的也是来抓卓先生。”他嘴上如此说,心里却也是无底,那日酒楼遇到彭惟简,可就认出了朝东海。想了一想,又道:“若是开封府的事,岂有不抓我和鸡毛的道理。”
几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他心虚。若真是开封府的事发了,怕是谁也相救不得。但听宋源宝话,似也有几分道理,若真是因为开封府之事,自是大动静。
纥石烈光中却是摇了摇头,道:“不是开封府。”
花轻语奇道:“光中大哥如何知道?”
纥石烈光中道:“这么大的事,岂能没有耳闻。你们可知朝廷之上,是如何说开封府一案?”
几人都是摇头。
纥石烈光中道:“朝廷中言,瀛王殿下去到开封府,拿下办事不利的温迪罕永谦,安抚百姓,既往不咎,开封府已经平稳下来,瀛王殿下大功一件。”
沈放微微点头,道:“如此说来,就算要动朝先生,他们也会暗地下手,不会官家出面?”
纥石烈光中道:“正是如此。”
宋源宝也是奇怪,道:“去的不是翼王么?还有衡山派。”
纥石烈光中道:“一群江湖人,不但擒走了瀛王,还逼迫翼王殿下城下之盟。如此丑事,怎能上达天听,如何敢昭告天下。自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是做官的门道,若是实话实说,此事还不知要牵连多少人。”
宋源宝这才明白,一拍脑袋,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海捕文书上就我们几个。”
花轻语皱眉问宋源宝道:“那你想怎么办?”
宋源宝一下蹦了起来,道:“还能怎么办,劫狱啊,管他什么事!事不宜迟,咱们几个今晚就干,下午我先去探探路。”
花轻语给他一个白眼,道:“你是不是傻,还有你脖子上那玩意是纸糊的不成!我看你是完了,满脑子都是忤法乱禁,还只知道蛮干。”
宋源宝也不服气,梗着脖子道:“书里都是这么写的!咱们江湖好汉,直来直去,没劫过大牢囚车,怎么好意思在江湖上混。”
柴菲雪一脸嫌弃,道:“好,你去啊,你去当你没脑子的英雄好汉,可别拖上我们。”
宋源宝哼了一声,道:“不行,你也要帮忙!”
柴菲雪嗤之以鼻,道:“凭什么!”
宋源宝理直气壮道:“谁叫你气走了萧大哥!萧大哥若在,与沈大哥联手,自然手到擒来。”
柴菲雪皱眉道:“他自走他的,与我何干,再说他有什么本事,我可不知道。”
沈放几人听两人斗嘴,也觉好笑。沈放心道:“这小元宝当真也是个人才,跟谁都能说到一处。别看两人似是吵架不停,可柴菲雪孤傲性子,何尝如此与人说过话。”
纥石烈光中强忍笑意,道:“宋兄弟莫急,我先差人去大理寺问个究竟,看看到底何故抓人,咱们再作计较,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