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东海道:“我不打紧,只要名册寻回,我在这里住着便是。”
沈放略有惊奇,道:“瞧先生倒是安然无恙。”
朝东海哈哈笑道:“金国抓了我来,当天就要上刑,我只说了一句话。”
沈放也是好奇,道:“先生如何说?”
朝东海笑道:“我说,名册已被我毁了。”拿手指点点自己额头,道:“如今只有这颗脑袋里装着,你若敢对我上刑,我第一个就把你的名字写上去。”
沈放轻轻一笑,道:“如此先生定能多耗上一番时间。晚辈不敢叫先生放心,但势必全力以赴。”
朝东海哈哈笑道:“夫轻诺、必寡信,你若满口答应,我更不敢放心,你有此言,我倒是放心一半。”正色道:“你千万记得,我不重要,名册才是要紧。此事泄露,甚至韩大人那边,都不得不提前发动。十余年经营,若是毁于一旦,在下百身莫赎,死不瞑目。名册必要夺回,且不能教他留下副本。”
不到一刻钟功夫,等那狱卒回来,沈放已在相候,朝东海又躺回稻草之上,继续哼他的俚曲小调。
宋源宝就在外面相候,两人去到客栈。朝东海的屋子刚抓走嫌犯,此际屋子正被封禁,沈放装作要住店,进去里外瞄了一眼,借口太贵,转身就走。
回到纥石烈光中府上,将事情与众人说了。诸葛飞卿听关系如此重大,也是心惊,道:“此乃大宋十余年心血之结晶,若是被金人得了去,岂不前功尽弃,更不知要害了多少人性命,这名册咱们定要想个法子拿回来。”
吕鑫道:“事不宜迟,咱们速去打听打听,看看究竟是何人所为。”
柳传云摇头道:“咱们几个都不是燕京人,忽然去打探此事,定然惹人耳目,反是打草惊蛇。”
李承翰道:“师妹所言正是,可惜丐帮的人如今指望不上。”
一旁万卷书笑道:“不就是打听打听谁从客栈里偷了东西么,这有何难。”
诸葛飞卿点头道:“不错,蛇有蛇路,鼠有鼠路。此人既也是偷偷摸摸自客栈拿了名册,只要不是绝顶高手,定会留下痕迹。”
花轻语笑道:“不错,就算是高手,他也不能隐形。何况此等人物扎眼的紧,周围盘踞的地头蛇更不可能没有消息。”望望万卷书,道:“那附近的地头,你都熟么?”
万卷书笑道:“熟谈不上,燕京这般大,哪里能什么地方都知道。但公子乐善好施,朋友可是不少。你说的那客栈附近,都归金牙苏管。我去寻那金牙苏,两日之内,必有消息。嗯,不过我得带两个人去。”
过了片刻,有下人带来两个油光满面的大胖子。沈放和花轻语几人,第一眼竟都没认出来。来人乃是高大宝、高小宝兄弟。两人在王府领了个护院的闲职,管家知他两人来历不同,乃是公子有心照顾,平常也不指派事情。两人吃饱了睡睡足了吃,才不过几天,胖的几乎没了人样。
随即柴菲雪告辞回去,宋源宝道:“喂,你明儿早点来啊,别叫咱们等。”宋源宝自己跟秋白羽索性也住到纥石烈光中府上,反正他家中多的是空屋。
柴菲雪冷眼撇他,道:“白日做梦。”
宋源宝一下蹦的老高,道:“好啊,就知道你不讲义气。”
柴菲雪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去了。
花轻语笑道:“你这小元宝倒是聪明,知道京城之中,抱了柴姐姐的大腿,你就可以横着走。可你这小心眼,可骗柴姐姐不过。”
宋源宝大声道:“我也就随口说说,柴姐姐宅心仁厚、乐善好施、有口皆碑、侠肝义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义勇为、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义无反顾、慷慨赴义、殒身不恤,岂能真的不管。”
柴菲雪尚未出门,他声音却比放炮还响。众人都知道他小心思,忍不住也是发笑。花轻语乐不可支,笑骂道:“你这猴儿,倒是聪明,知道她吃软不吃硬的性儿,爱听奉承。前面几句还行,后面慷慨赴义、殒身不恤,说的都是什么玩意!”笑完又压低声音,道:“不过你也是小人之心,柴姐姐恩怨分明,前番误会了你萧大哥,自觉有愧,此事定会帮忙,也不需你画蛇添足。”
万卷书年纪不大,做事却着实伶俐。第二日就带回了消息。三人都是兴高采烈,如同打了胜仗一般。进门就道:“公子,公子,此番我们可立了大功了。”
高大宝、高小宝抢道:“还有我,还有我。”
万卷书翻了个白眼,道:“我不就说的我们么,你们抢什么抢。”
花轻语也是高兴,道:“探听到什么,若是有用,姐姐有赏。”
万卷书笑道:“什么人使的坏,什么人拿走了书,这人叫什么,住在哪里,咱们都打听的一清二楚。姐姐说,该赏不该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