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安好容易找到个人说话,生怕惹恼了对方,连连点头,道:“是,是。”
那人道:“方才你说你练到了第二重?”
萧平安心道,这人耳朵倒好,原来我说话他都能听见。道:“我也刚刚才练?”
那人冷哼一声,道:“刚开始练?这次编的更是离谱了!”
萧平安不解其意,道:“前面的练了七八年,这第二重确是刚刚练。”
那人冷冷道:“你这小贼,谎话张嘴就来,比前面那个还不是东西!”
萧平安道:“什么?我没说假话啊!”
那人阴冷道:“你死过几次?”
萧平安更是不解,心道,我若死过,还能跟你说话么,这人莫非是个疯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疯子。
却听那边忽然发作,厉声骂道:“你这狗贼,脑仁怕还没个核桃大,也想骗我么!速速与我挟着屁眼撒开!”
萧平安耳朵贴在洞口,被他一声大喝,震的耳朵嗡嗡作响,心头也是恼怒,暗道:“此人喜怒无常,怕真是个疯子。”不欲与他一般见识,也不还口,自回床上躺下。
那人脾气也大,“撮鸟”“腌臜畜生”“含鸟猢狲”“牵头的老狗”一样样不知来历的生物喷薄而出,不肯罢休。听的萧平安恨不得捅聋了自己耳朵,他犟脾气也是上来,任他恶骂,就是不理。
过了好一阵,那人想是骂的累了,久不闻萧平安出声,一个人骂的再精彩也无趣味,忍不住道:“臭小子,死了么!”
萧平安翻了个身,背心对着那边,只是不理。
那人道:“便是被我看破也无妨,你想也是被那牛鼻子所使。你说你是衡山弟子?”
萧平安听他语气放缓,没好气道:“是又如何?”
那人道:“衡山派差劲的很,如今也要抱人家大腿了么,陈观泰当真是越活越没出息。他天台剑派倒也了得。”
萧平安听他贬低衡山派,更是对师祖出言不逊,心中大恼,骂他也就罢了,侮辱师门却叫他不能忍,正想发作,忽听“天台剑派”四字,心中大奇,道:“什么天台剑派?这里不是点苍派么?”
那人哈哈笑道:“你这谎话愈不究竟,点苍派远在大理,气候也是不同,你当真毫无见识。云阳那牛鼻子,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
萧平安更是一头雾水,道:“云阳道长?”
那人道:“是啊,他还压着嗓子说话,多少年了,他放个屁我也知道是他。”
萧平安只觉匪夷所思,心中有待不信,却又隐隐觉得有些道理。自己如今俎上鱼肉,那人若是紫阳,又何必遮掩。可云阳道长乃是天台剑派掌门,与衡山派素来交好,还曾在三缺神丐手下救过自己,如何会着意加害?
那人不听他回答,有些着恼,道:“臭小子,快点放屁,你既是衡山弟子,怎跟他沆瀣一气?”
萧平安道:“他真是云阳道长么?我是在天台剑派,天台山?”
那人道:“你以为呢?”
萧平安将信将疑,这一个多月,从燕京到大宋淮南西路信阳,路程倒是差不多,但实在想不通,云阳道长怎会加害自己,又怎会拿出紫阳道人所传的内功心法。迟疑道:“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那人嗤之以鼻,道:“听你说话,我就知道你是个傻子。究竟怎么回事,说来我听听。”
萧平安自己百思不解,自也想有人帮着想想,道:“好,好。我是衡山派萧平安,我以为是紫阳道长抓了我,他以前教过我一样内功,就是这劳什子‘明神诀’,我给它害死了!我在燕京好好的,突然就被他抓了,把我关在棺材里,一路运到这里。”
那人听的也是莫名其妙,不耐烦道:“什么燕京,你从燕京来的?紫阳?也是天台剑派的长老么?你不是衡山弟子么,他怎会传你武功?他奶奶的,乱七八糟,你给老子从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