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一夜他未曾动过地方,累了便闭目休养一阵,不断用功冲穴,扩展经络。
到了第二日一早,吃了尚闻清送来的两个大饼,又去砸石。他白日除了打打拳脚,甚少修炼内功,毕竟地下洞穴人多杂乱,实有一些风险。
今日砸石,发觉那异种真气被分离的速度也有加快,想是体内真气用掉部分,压力也是跟着大减。
如此一连数日,萧平安都不曾出洞。他已经摸出门道,自己真气不能弱于异种真气,否则又将陷入不能运功的窘境。但这一发现无关紧要,他炼化真气和运功冲穴本就是不能兼顾,冲穴速度更是明显慢于炼化真气,只需适当调整便是。
这一日功行圆满,真气已接连沟通两处穴道,进展之快,当真是惊世骇俗,叫他自己也觉如做梦一般。
萧平安也是欣喜,回去地上,多日练功,今日睡个好觉,权当奖励。
回到屋中,却见一人躺在草堆之中。此际天气已经渐热,木屋中闷热,就连睡觉,人都脱的赤条条的。萧平安知道有异,上前一看,却是贾富贵躺在草堆之中,面色苍白,已是奄奄一息。
萧平安多日不曾回来,也不知道,问旁边尚闻清道:“这是怎么了?”
尚闻清摇头道:“六七日了,先是闹肚子,然后开始打摆子,发寒症,一日不如一日,瞧着是不行了。”
萧平安只觉心头添堵,方才的好心情转眼烟消云散。屋中众人,除了尚闻清,就算这贾富贵跟他交好。此人也算懂得感恩,得了萧平安的好处,总想也为萧平安做些什么,可萧平安也没什么要他帮忙,便自己省下些大饼,隔几日给萧平安一个。
萧平安练功砸石,消耗巨大,倒也来者不拒。要知这贾富贵本是个胖子,如今虽已瘦了下来,但多少年养成的胃口,不是说变就能变,他自己的饭也从来不够吃。此事虽小,却能看出一人心性。此时见贾富贵昏睡不醒,人早瘦的不成模样,一摸脑门,热的发烫,皱眉道:“不能请个大夫看看么?”
一人阴阳怪气道:“他一条贱命,岂值得一个大夫钱。”
萧平安大怒,扭头见正是韩童躲在墙角说话。
韩童见萧平安瞪他,也是害怕,连忙低下头去,嘴里咕哝道:“我可不是瞎说。”
尚闻清几人都是摇头叹息,韩童说话难听,却并不虚假,自己这些人当真不值一个大夫出诊之资。
忽见贾富贵手动了动,草堆中似藏着什么东西。萧平安伸手一摸,竟摸出一个饼来。这贾富贵似是知道他回来了,要把饼子给他。贾富贵是不是真如此想,自然无人知道,但萧平安觉得定是如此,双眼一湿,脑中一沉,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出门去。
一路朝南,到了赵四屋前,也不敲门,推门进去,更不客气,直接道:“我屋里有个人病了,你找个大夫来瞧瞧。”
赵四正躺在床上,见萧平安进来,吓了一跳,一骨碌爬了起来,面露难色,道:“这……”
萧平安道:“少废话,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吧。”这些时日,赵四对他多方照顾,刻意屈从,自然是有所图。
果然赵四嘿嘿一笑,道:“萧大侠,若是我没猜错,你就是衡山派的萧平安吧。”
萧平安吃了一惊,一直以来,他报的都是“萧靖言”这个名字。哼了一声,冷冷道:“你还知道什么?”
赵四吓了一跳,急忙摆手道:“萧大侠莫要误会,我瞎猜的,可没敢跟旁人胡说。”他倒真是瞎猜,萧平安如今也算名满江湖,他一个不入流的三流四流护卫,岂有相识的机会。况且如今江湖上都是传言,萧平安早已身死。他只是觉得此人与传言颇有几分相似,胡乱一猜,谁知竟然猜中。听萧平安不出口否认,他反是立刻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