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茗坊附近,一处年代颇为久远的石拱桥,赵盼儿开心地从桥上走过,欧阳旭果真变了心,她也不用觉得内疚了,就像孙三娘说的那样,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大家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了,以后他做他的高家乘龙快婿,自己就安安心心地做袁旭东的贤妻,在家相夫教子,还可以照顾引章,三娘也可以在自己家做厨娘,银瓶做小丫头,这样也挺好的,大家都能待在一起生活!
石拱桥之下,东京十二行总行头池蟠正带着一群小厮玩蹴鞠,池蟠就跟小孩子似的,玩的是开心不已,在一群小厮的围观叫好下卖弄着他的球技,只见其中一个小厮(吕五)负责计数喊道:
“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衙内,再来个凤凰点头!”
“好嘞!”
池蟠高兴一声,一招凤凰点头,围在他周围的小厮们连连拍手叫好道:
“欸欸,没掉,没掉,这下可以啊!”
“厉害,衙内厉害啊!”
“欸,没掉啊!”
“没掉,没掉!”
“都看好了啊,走你!”
池蟠笑道,接着秀自己的蹴鞠技术,旁边的小厮们依旧是大声叫好着,毕竟有赏钱可拿,只要把家里有十二家商行的池衙内哄好了,他越开心,待会儿拿到的打赏就越多,谁不喜欢这样钱多还喜欢打赏的老板呢?
“这都可以啊,厉害,衙内厉害啊!”
“衙内,再来一招冰火两重天,天外飞仙!”
“好嘞,都看好了啊,冰火两重天,天外飞仙!”
“哎呦我去,大意了!”
一个不留神,蹴球竟飞了出去,池衙内赶紧带着手底下的一群小厮大呼小叫着朝着半空中的蹴球追了过去,想要在它落地之前接住,可就在这时,因为马上就能见到袁旭东而开心不已的赵盼儿正从石拱桥上蹦蹦跳跳地走下来,外表看起来痞里痞气的池衙内追着蹴球冲向赵盼儿大喊道:
“让开让开,快点让开!”
可赵盼儿正满心欢喜地想象着待会儿要怎么逗弄袁旭东,哪里还能听见池蟠的大喊声,等池蟠带着一群小厮真的冲到了近前,她才猛然回过神来,顿时吓得惊叫一声,赶紧往旁边躲了去,半空中的蹴球落下,池蟠一脚踢过去,可被赵盼儿耽误了那么一瞬间,原本还有几分可能接住的蹴球就这么落在了地上,就在这时,险些被池蟠给一脚踢倒在地的赵盼儿眼神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便继续向隔壁街的三元客栈走去,被赵盼儿耽误了蹴鞠,池蟠就跟地痞流氓似的,拦住她的去路骂道:
“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你?”
赵盼儿横眉冷眼地看了一眼就跟地痞流氓似的池蟠,没有搭理他,而是向他旁边绕去,见自家衙内竟被一个小娘子给无视了,原本站在池蟠身后的小厮们瞬间围住了赵盼儿的去路,其中一个小厮从地上拾起蹴球,然后冲着赵盼儿狐假虎威道:
“就是,你谁呀?这可是我们大名鼎鼎的池衙内,我何四好久没有批评过谁啦,敢挡我们池衙内的路,你没长眼睛吗?”
本就看这群地痞流氓不顺眼,现在又被池衙内等人拦住去路,赵盼儿冷哼一声,双手掐腰,反唇相讥道: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撞的我,谁才是瞎子!”
“你说谁呢,谁是瞎子?”
“你个娘们,你什么意思啊,竟敢说我们池衙内是瞎子是吗?”
“竟敢骂我们池衙内是瞎子,你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叫何四!”
“就是,我就不叫吕五!”
......
“等等!”
见自己手底下的小厮们都围着赵盼儿声嘶力竭地声讨着,自诩风流但不下流,从不与漂亮女人为难的池衙内连忙阻止他们道:
“我平时怎么教训你们来着,遇见小娘子,得以理服人!”
说罢,他看向被这么多男人围着,却依旧从容淡定(其实心里没底,虚张声势)的赵盼儿拱了拱手作揖道:
“这位小娘子,咱们讲道理啊,我刚才是不是叫你让开来着,我玩白打玩三十二个都没落地,你一来就坏我的好事,这事总得有个说法吧?”
“才三十二个?”
故作不屑地看了池衙内一眼,说话间,赵盼儿又看向何四,只见她抬脚一踢,已然从何四的手中踢起蹴球,接着便连续不断地用膝,用肩,用脚背,脚尖颠球,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看傻了池衙内等人,一连颠球颠了好几十下,赵盼儿突然用肩用力一抖,接住球后又按住裙子一个飞踢,只见蹴球就如利箭一般,直冲远处空地的筑球网上的风流眼,并穿孔而入!
蹴球射门而过,赵盼儿的眼神带着一丝轻蔑看向目瞪口呆的池衙内等人问道:
“技不如人,还要找我讨说法?”
不等池衙内等人回答,趁着他们微微愣神之际,赵盼儿转身而去,赶紧溜了再说,看着赵盼儿离开后,在场的一干人被赵盼儿的球技折服,纷纷开始议论起来,竟把池衙内丢在一旁,池衙内忍不住怒道:
“我的脸全让你们丢光啦,没赏钱啦!”
“欸,衙内,衙内息怒啊,随便给一点赏钱啊!”
生气的池衙内登上石拱桥回家,吕五何四等一众小厮抱着蹴球跟在他后面追着讨要赏钱。
......
另外一边,三元客栈最顶层的一间上房内,孙三娘,宋引章,还有银瓶伫立于窗前,宋引章半是小心半是好奇地凭栏而立,入迷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几个波斯人在客栈的楼下载歌载舞,看着这些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外邦商人,宋引章不由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孙三娘和银瓶丫头笑道:
“我原以为江南就已经够繁华了,没想到东京居然更好,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波斯人!”
“东京真好,毕竟是国都,咱们在江南可看不到这些新鲜事!”
孙三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