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皓月当空。
萧府后院,袁旭东的房里。
袁旭东静静地看着高慧沉静的睡颜,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高慧迷迷糊糊地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有些软软糯糯地道:
“凡郎,我怎么一下就睡着了?”
话音刚落,袁旭东并没有及时回应,而是用动作代替了语言,此时此刻,他只想把自己内心深处那岩浆般火热的爱意表达出来。
烛光明灭,在那用一整块的金丝楠木打造的巨大的床榻之上,两道人影隐约交织在了一起,只能隐隐约约听见高慧和袁旭东断断续续的窃窃私语声。
“你的琴艺不错,什么时候为我弹奏一曲?”
“你真的喜欢吗?”
“那是自然,慧娘,你今晚真美,留下来陪我可好?”
“不行,我们还没有拜堂成亲呢,我不能......”
高慧的话音很快便因袁旭东的动作而支离破碎。
有重物似乎撞击到了木头上,袁旭东一声压抑不住的轻呼声响起。
伴随着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布料摩擦的悉索声,在安静的夜色中都分外的清明。
突然,纱帐掀起,高慧霍然坐起,面红耳赤地害羞道:
“不行,我要回去了,我不能留在你这儿......”
只是不等她说完,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从纱帐里面伸了出来,将她拽了进去,如梦似幻。
在皎洁的月光下,清风拂动纱帐,袁旭东和高慧都沉浸在了温柔乡里。
......
高府后院,更声已过五更,丫鬟春桃为高慧留的那盏廊灯,却依然没有等来它的主人。
丫鬟春桃自然知道自家小姐今晚去了哪里,作为一个成年女子,还曾经服侍过袁旭东几次,她更清楚,为什么高慧会没有回来,想来也是留在了情郎家里过夜,享受鱼水之欢,翻云覆雨。
对此,府里的下人也开始私底下议论起来,除了老爷,其他人多多少少的都知道一点。
......
清晨,啾啾的鸟鸣声响起,东方泛起一丝鱼肚白,又慢慢变得绯红,一辆马车辘辘前行着,最终停在了高府的后院门前,袁旭东扶着虚弱的高慧走了下来,将她送进高府后院,然后离开。
等袁旭东走后,一夜未睡的高慧正准备回房间去休息,她的奶娘突然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满脸担心地道:
“小姐,你昨晚上哪去了?”
“奶娘?”
高慧吓了一跳,她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脯,眼神躲闪地道:
“我就随便出去走走,昨晚在房里睡觉啊!”
“小姐,昨晚在你房间里睡觉的人是春桃,你到底上哪去了啊?”
看着面色红润,一夜未归,还换了一身衣裳的高慧,奶娘江氏心里一沉,不禁问道:
“小姐,你这身衣裳我怎么没看见过?外面那辆马车是谁家的?我好像看见了一个男的,他是哪家的公子啊?”
“哎呀,你怎么这么多的问题呀?”
江氏问的这些问题,高慧一个也答不上来,索性便耍赖道:
“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休息了!”
“小姐!”
任凭江氏怎么呼喊,打定了主意的高慧就假装听不见似的,匆匆走向自己的房间,昨天晚上累了一夜,她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
袁旭东的府上,孙三娘的儿子傅子方最终还是住进了萧府,袁旭东把他安排在了前院,单独住一间屋,孙三娘倒是心疼自己的乖儿子,想要让他住在后院,可袁旭东并不同意,不要说是傅子方这个外人,就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一样,儿大避母,傅子方都快要十四岁了,这么大的男孩,袁旭东可不会允许他住在自己的后花园里。
就和袁旭东预测的一样,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傅子方刚来的时候,还知道讨别人喜欢,可渐渐地就恢复成他原来在钱塘时的样子。
好吃懒做,喜欢说大话,袁旭东把他安排在京华书院读书,他也不好好用功读书,反而喜欢调皮捣蛋,经常地逃学,和那些贵族子弟在一起厮混,欺负眼睛不好使的杜长风等等,本来是江南乡下的孩子,一下子来到热闹繁华的东京城,又有疼爱自己的娘亲时刻护着,他不禁有些忘形了,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阶层,反而把自己和那些贵族子弟相提并论,袁旭东不讨厌蠢人,但讨厌那种看不清自身处境的蠢人。
前院厨房,孙三娘忙得脚不沾地,傅子方则一直跟在她身边,好奇地打量这儿,打量那儿,趁着孙三娘与厨房里的丫鬟说话的空当儿,他竟直接用手往一盆面粉里舀了点水,孙三娘见他捣乱,不禁出声阻止他道:
“傅子方,你干什么呢?”
“我在帮你和面啊,我要吃果子,椒盐味的!”
傅子方理所当然地道,虽然孙三娘很忙,但是他好像并没有看见,或者说是不在乎,也不在意自己脏兮兮的手是否会弄脏了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