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古朴的木门后,萨特立刻停住脚步。
良久过后,他缓缓摇了摇头。
萨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记忆中那通体银白的霜民美人,在岁月的侵蚀下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按照真实的时间计算,现如今的萨特应该是37岁,葛琳的年纪比他还要小,今年35岁。
然而面前的女人无论怎么看都不是35岁应该具有的外表。
她的皮肤哑暗,头发花白,眼角挂满鱼尾纹。
曾经细白的双手也变得粗糙不堪,且布满细小的伤口。
维京霜民中,很多50岁以上的女人也不会变成这幅模样。
差异更大的是他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
年轻时,葛琳肤白貌美,意气风发。
无论打猎还是外出作战,她骑上座狼,总是奔跑在队伍的最前方。河谷地中几乎所有的男人(甚至极有可能包括部分女人)都曾幻想过和她同床共枕。
只要想起葛琳,“骄傲”是脑中必然会跳出的字眼。
然而面前这寻常之际的驼背妇女显然和骄傲二字没有任何关系。
萨特与古劳尔进入君士坦丁堡前已经在巴黎生活一段时日。
成为国王的洛基当然不会亏待两位兄弟,出发前身上穿的几乎是西大陆能找到最奢华的衣物。
贵族府邸工作的下人最是擅长识人。
葛琳看到两名身穿上等毛皮的外人进入,第一反应竟然从床铺上坐起,面向他恭敬鞠躬。
不难看出,一名卑微家仆的所有习性已经根深蒂固的镌刻在她的骨髓之中。
当终于看清楚萨特的面孔时,两行清泪瞬间从略显苍老的眼眶中流出。此时的萨特依旧是二十多岁青年人的模样。他张开双臂,用力抱紧儿时的玩伴,却发现曾经那曾经笔直的后背只能保持一个微微弯曲的状态。
长达15年的时间里,她每天鞠躬,擦地,服侍贵族小姐穿衣吃饭。
这所有的工作都需要弯腰才能完成。
长期弯曲的脊椎使得她的身体再也不能像年轻时那般挺拔高耸,萨特抚摸着她花白的头发,只感到心底涌出阵阵悲凉。
“葛琳,我亲爱的朋友。”
“整座北海现在都是我们的底盘,洛基坐上王位,西大陆的所有人都在传颂着他攻城掠地的故事。“
“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去找他?”
尽管心中隐约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萨特依旧想听听葛琳怎么说。
葛琳目光闪躲,不敢直视。
“我嫁人了。”
“我现在的丈夫对我很好,在这里工作,我日子过的也很舒心。
我并不需要再给大王添乱。”
萨特的脸色却逐渐沉了下去。
他从葛琳的目光中体会到了一种完全陌生的情绪。
这种情绪叫做疏远。
不难看出,她并不欢迎他的到来。
“你对我说这些话,莫不是把我当成了傻子?”
“你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为了延续你的性命,进入角斗场中和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拼命,只为取悦那群罗马畜生。谷簊
他随时可能死在陌生人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