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遥说要走,但最后还是折返回来。
“还好吗?”
谢悼没有说话,汗水顺着他的棱角淌下,划过他的脖颈。他一只手紧紧握着腰的刀,手背上脉明。
就好像有一捧烈火他的五脏六腑翻腾,最后汇聚腹腰之处。
他的呼吸逐渐沉重,垂脸侧的凌『乱』碎发遮住他眸的神情,发还带着湿润。虽此刻一不吭,但却让人能嗅到流火翻腾的燥热感。
南遥说话脆生生的,音如同冰泉入谷,正好消解这股无来源的燥热。好像脑海里有一道音,蛊『惑』着想让人一头载入这冷泉之长睡不醒。
不。
“出去。”
他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音低哑。
南遥没动。
谢悼一只手紧紧攥着床板,砰地一巨响,竟硬生生将手的木板捏碎。
谢悼艰难地闭上眼,他抬起头将手搭额头上,喉结滚动。
小黄传音入耳:[应当是谢悼的神魂有损,那『色』/欲才会有机可乘渗透进他破损神魂的裂缝。]
神魂有损?
南遥突依稀记起昨夜,自己好像因为什么事情难受到想要无法控制地吃掉自己,那个候的确听到谢悼的音……
难道说,那个候谢悼把自己的神魂渡给自己?
虽谢悼因为昨天晚上自己咬他一事狠狠敲诈一笔,但归根结底还是为救才遭此横祸,南遥也必定不能弃他于不顾。
这是作为正派角『色』的尊严。
但还没来得及尊严不尊严的,谢悼身上突涌出无数乌黑的鬼气,那鬼气带着强烈的杀意涌出这小小的屋,向四面八方横扫过去,『逼』得方圆几里的恶鬼灵兽都无法靠近。
这股鬼气的环绕,窥神镜内只能看一片漆黑。
而鬼气之下,谢悼双眸无光无影,那张总是带着几少年意气的脸上次课带着鬼魅般的邪气。
他紧紧扣住南遥的手腕,将按自己身下,但却没有落下身,握住手腕的那只手逐渐用力。
热流涌动。
谢悼看着。
这张脸看上去是乖巧灵动的,总是会稍稍皱起眉委委屈屈地看着人,生得模样比谁都娇贵,但说出来的话比谁都招人生气。
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怕。
那股躁意上涌,烧得他浑身滚烫。谢悼稍一皱眉,将头微低,死死咬牙发出一闷哼。
“还好吗?”南遥没有因为谢悼突的暴动生气。
他笑几,深吸一口气,松开只握住南遥的手,看着的眼睛,眸又强『逼』出几清明:“拔出我的剑。”
“嗯?”
“拔剑。”谢悼说,“后杀我。”
南遥愣下,没动。
“以为能帮我做什么?”
不愧是恶种。
这种情况下的定力丝毫不减,他每句话都像是艰难地挤出来的,但语气听上去却还故作轻快。他干脆燃灵火任其体内烧得骨髓都发痛,但面上依旧不显山『露』水。
“动手。杀我。”谢悼说这话的候像是提及家常便饭一般,“放心,我死不。但得动手得干脆一些,最好将我挫骨扬灰别留全尸。”
将自己的神魂和躯体碾碎后才能将着『色』/欲之气『逼』出体内。
南遥看他许久,听话地拔出剑。
两人视。
下一秒,用剑割破自己的手掌。
谢悼微愣,还没反应过来,南遥便抬起手将还渗着血的掌心按他的唇上。死死鲜血渗透进去,手心冰冷的温度短暂地安抚那燥热的气流。
看着他。
谢悼透过那双好看的眼眸,仿佛能看春日山野一棵挂满风铃的树,风吹铃动,枝头白『色』的花瓣摇落,灵动而又纯净。
谢悼沉默片刻,握住的手腕:“做什么?”
“昨夜把神魂借我,今天我把我的还。”南遥很认真地说,“可以用我的神魂补上神魂碎裂的缝隙,这样不就能把鬼王留体内的欲望给清除掉吗?”
“不需要。”
谢悼想挪开南遥的手,但很倔,一双水眸不偏不倚地注视着他。
“杀掉我,这样更快一些。”
“但这很疼啊。”南遥义正词严,“而且还要把挫骨扬灰,听上去多吓人。可以复活,也可以感受不到疼痛吗?”
谢悼愣下。
南遥很认真地再问他:“所以还是能感受得到疼的吧?不我前天晚上偷偷拔头发撒气,也不会发现。”
“…”总是能这样的场合说出些让人想不到的话。
谢悼被问住。
甚至一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正常来说他这些疼痛满不乎,他自诞生以来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他甚至不意谁杀掉自己,自己是怎么死的,又怎么会意死亡到底有多疼。
他看着南遥。
南遥不像是开玩笑,好像真的觉得杀他一次,让他疼上那么一回是件很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