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日,南沼州忽然热闹起来。
首先是丁馗公告全国,谴责南沼州牧少典曦派人暗杀他的女儿,并立誓替女儿报仇,发兵南京城,定要捉拿和审判少典曦。
因为是过年期间,别的地方没多大反应,然而南沼州各界就炸开锅了,上一次全国公告大家仍记忆犹新,姜家的怒火要宣泄,手握数十万雄兵的丁馗也不是善男信女,这回南沼州有大戏上演了。
咣当!
“荒唐!本王岂会做出如此卑劣之事!”少典曦气得砸杯子,“丁馗这是污蔑!是对本王最大的侮辱!”他把刚出城准备南下找丁馗的娄孝叫了回来。
“误会!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大人,属下马上找丁馗说清楚。”娄孝有些茫然。
那件事是不是少典曦做的他拿不准,丁馗手上有没有证据更是无法得知,暂时不能骂暗杀丁馗女儿的是无耻之徒。
“有什么误会?这是阴谋!是丁馗的阴谋!他为了反叛朝廷脸都不要了,竟然编造如此荒唐的理由,使用如此龌蹉的手段,他对得起丁家的历代祖宗吗?”少典曦气得踢飞一只鞋子,已经顾不上仪态了。
旁边的人噤若寒蝉,能躲多远躲多远,只有娄孝硬着头皮站在少典曦面前。
“如此我们更加不能上了丁贼的当,属下以为可以让丁馗拿出证据,任何人都不能无凭无据地指责一位高贵的郡王。”娄孝试探性地提出一个建议。
少典曦喘着粗气坐下,老管家捧上一杯新茶。
“我们还能征召多少军队?”他按着茶杯盖,手指仍在轻微地抖动。
“大人。”娄孝压低了声音,“去年的税收已入不敷出,继续征召军队会加速金库枯竭,除非!”说到这顿住。
“除非什么?”少典曦五指紧紧勾住杯盖边缘。
娄孝端着自己的茶杯,手指蘸了蘸茶水,在少典曦面前的桌面上写“加税”两个字。
这两个字他不想说出口,如今他们控制的南沼州百姓够苦了,很多人过年都烧不起无烟灯油,大部分人只能勉强糊口,再加税的话就会吃不饱穿不暖。
“加多少?”少典曦已经顾不了百姓的死活。
“最少要百分之十才够。”娄孝的内心在叹气。
作为民生部长他应该先考虑民生,加税征兵是他要想办法阻止的,事到如今他知道没人能阻止少典曦。
“下个月开始实行,先做好征兵的准备。”少典曦渐渐冷静下来,“马上传讯全国,指责丁馗叛国兼污蔑本王,蓄意挑起战事,号召全州百姓坚决抵抗此贼!”
他决定要跟丁馗死战到底。
中午时分,南沼州分别在地面和水面上爆发两场规模不小的战斗。
华松率领南沼州水军顺江南下,在金坪郡水域南面遭遇陈币的船队,当然后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己国战船。
己国水军统帅从桅杆跳下,望远镜丢给一个参谋,“这仗怎么打的?少典人是自己商量好的吗?两边的船还没靠近就已经火箭满天飞,敌船还莫名其妙着火,看不懂。”他不再关注战况,转身走进船舱。
前方,陈币的旗舰猛打旗号,示意各船与敌船保持距离,平稳推进。
事后有战报传到南京城,华松的船队遭遇己国水军偷袭,经过水军将士的一番殊死搏斗,南沼州水军重创敌军后撤离战场。
如果让己国水军统帅看到这份战报,肯定会痛骂华松,假打外加自己烧船,最后还有脸说重创敌军,但是没有亲眼目睹战况的人不会清楚。
据说此战过后,南沼州水军损失过半船只,幸亏华松指挥得当,保住了大部分官兵的性命,然而再也无力驱逐金坪郡以南的敌水军。
金坪郡沿岸城市告急,敌水军分多批攻击所有能停靠船只的码头,更有甚者停在岸边攻击附近村镇和城市,导致金坪郡守下令沿岸百姓撤离。
另外,安阳郡百安城以南平原,南一军团的前锋部队遭遇敌军,爆发一场野战。
最先是南一军团斥候部队发现敌人在前进方向上筑起高矮不一的土墙,经多番试探,确定敌军不过数千人,汇报公孙弥后,突前的1师团组织战阵发起攻击。
“先别用弩车,强弩密度降低一半,放近了用连发弩攻击。”寒如刃站在土墙上指挥。
她没有让人搭建将台,而是在土墙上来回跑动,亲自指挥一大队、五大队和六大队阻击敌人。
南1师团用重铁盾当先,重甲步兵护住两翼,摆出雁形阵攻击敌人宽大的防线。
地方军跟丁馗的部下交战多次,识得强弩的厉害,不过当面之敌兵力有限,而且还打着111师团的旗号,按照经验不会装备太多强弩,因此1师团打算用兵力优势来碾压对手。
刚开始突进十分顺利,稀疏的弩箭造成一定伤亡,但对南1师团的战斗力影响不大,重铁盾部队仍保持完好队形。
“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有测距员大声报数。
“弩车别动,其余部队全力攻击!”寒如刃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毫无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