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挣扎

在牧尤沉默地整理衣物，背过身去了空档里，楚俏将现在情况和牧尤解释了一下。

“所以......”

楚俏说：“我当时没有别办法。只能想着，试一试，或许能气走他——现在果然气走了！”

“......不然，这么一个捉摸不透家伙在身边，看着咱们，多危险哪。”

楚俏讷讷地说。

他试图用这种解释，把自己拿牧尤当工具人行为合理化一点，但牧尤默然地听完，也没有说一句话。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许久，才听少年惜字如金地问出一句。

“......我也不知道。”楚俏垂下眼去。

在这里留着，出不去，迟早是死。等同于缓慢地自杀。

但是为了出去......那个什么修，两个人都不好意思踏出那一步。

“且走且看吧。”

看出楚俏艰难和不好意思，牧尤低声说。

大概因为启动阵法人是牧尤，在入阵过程中，他比楚俏受伤更多。在刚苏醒过来那段时间，几乎是不太能有行动能力。

在庙里休养了两天，两个人才开始分头行动。去周围打探情况。

只是打探了......结果也较为不如人意。

“你今天有什么进展么？”

晚上在庙里碰头时候，牧尤问楚俏：“可有存在灵力地方？”

楚俏摇了摇头，沮丧且哀伤地低声道：“没有。”

修士是要靠灵力滋养。比起普通人担心食水耗尽，灵力存续更是修士存亡命脉。如果在他们修为干涸、耗尽之前，一直找不到存在灵力地方，那就是不是破不了阵这么简单。

是直接，真正死期降临之时。

二人都心知肚明这一点。

但也许是为了避免加重楚俏焦虑，牧尤没说话。

“明天接着找罢。”他只道。

“但是我们要是一直找不到怎么办？”

楚俏禁不住问：“一直找不到......我们就会困在这里。也许能等别人来救......可他们能不能破阵终究是个未知数。我们......不一定能等来援军。”

二人双双地沉默下去。

等不来援军，只有靠自己出去。

靠自己出去，就只有——

“如果我们俩修了，出去我也不会告诉别人。”

不期然地，楚俏忽然说。

牧尤一怔。他们已经好几天都默契地没有谈起这个话题了。牧尤以为是楚俏不愿意。

此时听楚俏重新提起，以为是楚俏心思松动，不得不考虑寻常出情浓阵法途径。

只是，楚俏终究是长风派掌门子弟。在阵法内，遭到暗算，靠双.修方式才出去。定然算不得什么光彩事。

或许是楚俏面皮薄，担心以后颜面问题，所以才这样说。

牧尤是这样觉得。于是他也自然而然地准备道：

“我也不会说出——”

但是一个“去”字还没说出口，刚到嘴边。就听楚俏接着说道：

“——即便你活儿不好，我也不会告诉别人。”

“——第一次，生疏一些，总是难免。”

牧尤：“............”

牧尤不想说话了。

原来楚俏是在安慰他呢。

“师兄吃烤鸽吧。”

少年干巴巴地翻动了一下从树林里打来，鲜香四溢小鸽。说。

乳鸽上油脂都被烤出来，滴落在火堆里。看起来很香。

他想话题就此转开，终止这次谈话。

“你吃吧。”

然而楚俏摇摇头，轻声地说：“你受伤了，而且，我也不需要那么有劲儿。我饭量本身就很小。”

抛弃颜面地双.修，还是等死。这终究是个问题。

楚俏本以为自己还可以有相当一段时间，考虑这一世纪难题。却不想到，马上就发生了让事情直转而下催化剂——

第三天，牧尤病了。

不知道是入阵来受伤恶化，还是夜里把衣服给出楚俏，染了风寒。

但事情结果导向都是同一个：少年一早起来时，脸色苍白可怕。

在这个本来就只有两个人阵里，楚俏唯一同伴骤然虚弱了下去。

如果牧尤病没有好起来，当只剩下楚俏一个人在这个阵里时，即便楚俏想双.修，也找不到双对象了。

他们不得不更加快做出决定。

楚俏看向牧尤眼神，痛苦、纠结、又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