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戚闻溪根本管不了这么多,她只想知道鲸潋有没有被那些人伤害。
“他们想要钱都给他,你没事就行,没关系,碰瓷而已……啊……知道吗?他们没把你怎么样是吧。”戚闻溪焦急地问着,她这些自我暗示的宽慰话语像是在对鲸潋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鲸潋睁大眼睛,她的皮肤在夜色下显得异常病态的苍白,但她完全收敛了刚刚那会儿的杀意,用着无限温柔的目光就这样静静注视着担心自己的戚闻溪。
戚闻溪的手是那么温暖,抚,摸在她冰冷的脸上,让她十分眷恋。
“你说话啊?”戚闻溪拉着鲸潋,试图唤醒对方的意识,她现在真的太担忧了。
鲸潋笑了下,赶...
忙握紧了戚闻溪的手,她希望戚闻溪坐回车里,外面正下着雨呢。
她不希望戚闻溪被淋到雨。
“彼此…都很安全,戚戚,不用担心,那些人”鲸潋边说着边想将戚闻溪把车里推。
奈何戚闻溪根本没心思在乎自己淋不淋雨,她让鲸潋说清楚点,“我已经报警了,警察或许会……会很快过来,外面这帮人,我们就先把钱给对方。”
“不是的,”
就在鲸潋想要解释什么时候,不远处那个为首的男人一瘸一拐地往她们这边走来。
戚闻溪瞬间看到了那个男人,她紧张地咽了下嗓子,她看到那个男人一只手拿着之前那个铁棍,往她们这边走来。
戚闻溪从车内拿出了钱,并且将鲸潋护在了身后。
“这些够吗?我车里只有这么多,你们不要太欺负人了,我车里都有记录仪,拿着这些钱,放过我们不行吗?”戚闻溪将手里的一些钱以及一串金手链放在手里,示意男人看见这些。
男人咳嗽一声,粗嗓令车旁的戚闻溪瑟缩了一下,她紧紧盯着男人手里的那根铁棍。
只见对方并没有跟自己说钱亦或是夺走她手里的赔偿金,而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跪在了戚闻溪面前。
“姑娘,是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讹你,不应该说那些话,那些话其实、其实都是骂我们自己的!求、求求好心的姑娘放过我们,求你了”男人哆哆嗦嗦恳求着,道歉着,他抹着脸上的泥痕,当他对视上女车主身后站立的那个金眼睛的女人时,感觉全身血液都快冻结凝固了。
他是真的怕了那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女人。
“求你放过我们,我们跟你道歉,你要多少我们赔你,求求了!”男人说道最后,涕泗横流着,他不住地道歉恳求。
戚闻溪被对方这一景象弄得懵掉了。
她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跪在自己面前道歉恳求,和刚刚嚣张到快要砸车的气焰判若两人。
戚闻溪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身后的鲸潋。
鲸潋一瞬间收回了凌厉的目光,无辜地回看着戚闻溪。
“鲸潋,这……”
“其实是这样的,我跟他们说,我们有他惹不起的背景,而且我已经报警了,以及报警之后的惨状,他们也就信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估计这些人。”鲸潋小声跟戚闻溪解释着。
她眉头紧锁,说的很真,让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所以这些惯犯是被鲸潋这些话唬住的?
戚闻溪有点难以置信。
总觉得蹊跷。
“我、我们没想到这会坐牢,我们知道了这位小姐的厉害了,所以,不敢了,跟您道歉……”跪在那里的男人结结巴巴地与戚闻溪说,求得对方原谅。
他甚至想宁愿被警察带走压所里,也不想面对对方身后那个女人了。
戚闻溪听着男人这句话,对方好像真的把她们当成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不过,她被这一出事情弄得确实有点转不过,她只能硬着头皮警惕地告诫着那个男人:“总之,我已经报警了,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很快。
警鸣声在这漆黑的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负责...
调查的工作人员与戚闻溪询问了必要的事项后,那几个人全都被押,解到了车上。
而很显然,这些人身上多处骨折错位,那个中年妇人更是疼得龇牙咧嘴,只不过他们都向工作人员解释说刚刚摔倒石墩去的,自己弄伤的,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惊恐和急切想要被带走的意思。
因为他们都被一束阴冷的视线无声地警告着。
他们是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赶紧离开,离开那个始终默默坐在白色轿车里的那个女人。
“……让您受惊了,我们一定会好好处理,给您满意的结果。”工作人员调取记录仪,收好相关记录后,与戚闻溪郑重回应。
戚闻溪抿着嘴点点头,她有些惊魂未定,在工作人员的调节安抚下,她最终还是谢过对方的好意,执意自己开车回家,不用他们送。
因为她知道,鲸潋并不想接触到警局的人,对方早早地坐进车里等着她。
看着警车呼啸驶离,戚闻溪这才收回了伞回到了车里。
今天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她和鲸潋都没有受伤。
哪怕是最终她把钱财都交给这伙人手里,只要她们都还安全,那都不算个事的。
戚闻溪已经懒得想那伙人为什么最终不讹她的财物而是下跪道歉,她疲惫的脑子根本容不下这些。
坐进车里良久,空气里一阵沉默着。
谁都没说话。
耳边只能听到外面雨珠滴落在车窗的声音。
戚闻溪打开了暖气,紧接着翻找着抽屉,拿起那盒烟盒,拿出一根径自点燃着。
她的手甚至发抖着。
打火机点了好几次才打着。
她将脸别到窗边。
说实话,她此刻的脑海里扔在不断重复着鲸潋一个人面对那些人,面对危险,而她只能困在车内的无助场景。
如果那时候鲸潋被那些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受了欺负,就是因为自己该死的想早点到家才会抄近走这条路。
她一定会非常自责的。
戚闻溪默默地望着窗外,灰色烟雾恰好地遮掩了她开始落泪的眼睛。
“戚戚……”
身旁传来最为熟悉的柔和的声音。
戚闻溪赶紧用手抹了抹眼睛,掐灭了烟蒂,低下头浅笑着掩饰自己的失态,“嗯?”
鲸潋看着戚闻溪微红的眼眶,以为对方还是因为之前的碰瓷的事故胆战心惊着,她沉默了几秒后,慢慢支起身子,将戚闻溪按在了怀里。
“戚戚,亲爱的,不哭不哭,我们回家吃,鲨鱼肝脏,好不好。”
鲸潋模仿着之前戚闻溪在超市的话语温柔地安慰着她。
戚闻溪头枕在鲸潋的肩膀上,听着鲸潋这既真诚又调皮的安慰,默默抹掉了即将掉落的眼泪,终于笑了出来。
鲸潋甚至还一副长辈般地摸了摸戚闻溪的头发,试图夸赞戚戚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戚戚的头发,像海草一样柔軟~”
戚闻溪被鲸潋逗乐了,她趴在鲸潋肩上不知道该笑该哭,“你真会夸人。”
“啊,那我再夸一下,”鲸潋以为戚闻溪说的是真的,于是突然害羞了起来,支支吾吾的,“我想一下,措辞。”
戚闻溪很好奇鲸潋还会夸她什么。
“戚戚。”
“嗯?”
“你哭泣的样子也、也很美。”
“……谢谢啊。”
戚闻溪被鲸潋这两次尴尬的夸赞弄得脸都红了,果然鲸潋的夸人方式也如此特别。
但她发誓,她会好好照顾鲸潋,直到鲸潋不需要自己,她都会竭尽所能照顾对方。
照顾这个小傻瓜。
“戚戚,还要我再夸吗?我已经想好下一个了。”
“不,不用了!我们赶紧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