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一袭大红衣衫,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后了,或许是阿青晚上提了一嘴的缘由,才让他做了这美梦。
他虽然清醒地知道这是梦,但看着心仪的女子坐上花轿,还是忍不住一阵心跳。
望着周围一个个陌生面孔,阿越也懒得深究,直接跟着一行人吹吹打打进了一所大宅子。
“呵,连宅子都有,这梦也忒美了些。”
阿越心中一边感叹着,一边拜起天地来……
宴席上他喝了个大醉,然后醉醺醺地来到新房,推开了房门,自家媳妇正蒙着盖头端坐在床榻上。
“娘子,我来了。”
顺手拿起桌上的喜秤,阿越来到了床边。
“阿青。”
他嘴上嘟囔着,就要挑开新娘的头巾,岂料新娘这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盖头下冷冷传出一句:
“谁是阿青?”
阿越闻言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
“怎么了?”
一旁传出关切的声音。
阿越看了看四周,心有余悸道:
“刚才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
阿青一边说着,一边为对方拭去额头的冷汗。
“梦到成亲了。”
阿越话音刚落,就发觉身旁的女子动作明显一僵,他立马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道:
“你别生气,梦里成亲的对象不是你,所以我才这么害怕,如果是你,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阿青缓缓收回手,轻声道: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赶紧起来吃饭吧。”
“哎。”
阿越答应一声,赶忙起身,起身后才发现,就这一会,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他挠了挠头,心中暗道了句奇怪,那梦中女子莫非是夜叉不成,竟能一句话把自己吓成这样?
……
姑娘山下,王朝军已经围了足足五天,这天傍晚,负责押送火炮的队伍终于姗姗来迟。
除了那座立下过不少功劳的火炮,队伍还带来了三百支火铳,负责指挥的赵虎看着这批火器,紧皱的眉头总算放松了些。
顺子似乎对火炮很感兴趣,愣是绕着看了好几圈,嘴上啧啧有声。
赵虎心情显然不错,就给对方讲述起了火炮的用法和威力,少年听得很认真,若不是整个王朝就这一座,他非得亲自试射一下不可。
最后赵虎见他实在心痒,就从火铳里面挑了一支给他,少年这才算心满意足。
顺子走后,赵虎抬头望向山巅,喃喃道:
“明日过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孝存帝了,陛下也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入夜后,顺子提着一壶酒来到值夜兵丁的大营,他身后还背着刚刚得到的那把火铳。
看得出来他对这火铳极为上心,原本脏兮兮的枪管被擦的锃亮,许是怕划伤了枪身,连枪托也特意用皮革包裹住。
一个老兵见状开口调笑道:
“顺子,你弄个火铳咋比媳妇还上心?”
名叫顺子的少年嘴一撇说道:
“你懂个屁,你若是懂了,就不至于到现在还打光棍了。”
少年的话立马引来了周围人的哄笑。
“嘿你小子!”
那老兵显然被戳到了痛处,可也只敢吹胡子瞪眼,毕竟眼前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可是连千户都敢放倒。
“今儿个爷高兴,请你们这帮兔崽子吃酒。”
少年学着赵虎的语气,故作老成道。
其余人闻言虽觉着怪异,可也没谁跟酒水过不去,纷纷舔着脸拿着杯子走了过来。个别脸皮厚的,直接端着碗就来了。
“三儿,你他娘的怎么端个尿壶就过来了,不要脸了是吧?”
“你懂个屁,这叫夜来香。”
“香你大爷,你指定是有点毛病。”
一群人为了一壶酒闹哄哄乱做一团,顺子懒得搭理他们,直接扭头出了营房。
夜晚的姑娘山格外静谧,四周只能听到虫鸣声。
顺子靠在一棵大树上,随手在空中一划,一只正在飞行的蚊子被他捏在两指之间,少年看着蚊子喃喃道:
“注定是场硬仗啊。”
……
望石寨,白玉娘心神不宁地看向山下,她虽然自小长在土匪窝里,可在父亲的保护下一直没受过什么风浪。
如今大军围山,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
早知道就该听父亲的话,在山下找个人嫁了。
想到此处,白玉娘心中不由浮现出两个身影。
一个长相俊美,举手投足间说不尽的儒雅,另一个则是半大小子,腰间还悬了一柄鲜红长刀。
她连忙摇摇头皱眉道:
“真晦气!”
似乎是对这两人都没什么好感。
正在她思索之际,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刚才心中那两个男子竟朝这边走了过来,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山寨大当家白自敬。
“玉娘,怎么还没睡?”
作为父亲的白自敬开口询问道,其余二人则是朝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这就去睡。”
白玉娘没有好气,说罢便转身离去。
佩刀少年见状下意识开口挽留:“玉娘。”
“什么事?”白玉娘转过头,秀眉微蹙。
“额……”
许是少年习惯了对方对自己爱答不理,此刻见对方果真停住脚步,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事别叫我!”
女子撂下一句话后,直接朝屋舍走去。
少年呆呆站在原地,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朝身旁说道:
“你们看没看到?玉娘她刚才搭理我了!”
“……”其余二人均是无言以对。
三人站在高处,一齐看向山下,白自敬面带忧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