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柄权看众人的反应也知道不寻常,此刻好似又从地面回到了天上,人生大起大落着实太刺激了,他清了清嗓子道: “请问我可以上山了吗?” “请!” 三名弟子连忙躬身相送。 …… 王柄权踏上台阶的一瞬间,一股威压从四面八方涌来,与此同时,山上数道神识从他身上扫过,王柄权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身**一样,被从内到外看了个遍。 隐匿于云雾之中的山顶位置,一男一女正站在山门前迎接新来的修士,他们虽是长老弟子,可来者都是客,礼数自然要做到。 两人一直在暗中观察山下的情况,待看到一名女修士使得宝珠绽放出紫色光芒后,女子面带笑意道: “师兄,可否将她让给我们赤霞峰,宗门女修士本来就少,根骨稍佳者更是少之又少,赤霞峰都快一年没来新人了。” 对于这位被宗门给予厚望的师妹,中年男子从来都是顺着她,他面色平静温声道: “师妹既然想要,给你便是,不过若是再出一个天资上乘的,可就得归我了。” “一言为定。”女子回答得很干脆。 …… 云层后的灵韵山并非一路到顶,在云雾与山体交界处,又陡然分出三座山峰,如同王冠一般屹立于山巅。 西边一座名为赤霞峰,听名字就知道归赤霞儿管,她虽是元婴巅峰修为,但天资极高,若无意外两百岁前便可踏入化神。 赤霞峰大都是女弟子,且赤霞儿一向求精不求多,整个山峰加起来也才三千弟子,若是哪位男弟子有幸被选入赤霞峰,除了收下其余两峰男子的羡慕嫉妒恨外,还要被冠以“娘娘腔”的雅号,简直无异于将“眼红”二字发挥到了极致。 三峰东边一座,隶属眼前中年男子管辖,峰名岩君,男女弟子皆有,人数也是三峰中最多的,有五千之众。 中年男子自己不算天资卓绝,能达到如今修为全靠勤奋刻苦,因此对待弟子也不像其余两峰那样严苛,在同辈中反而是威望最高的一个。 三峰当中一峰,峰顶最高,人数最少,乃是整个宗门的核心,其内大多是超过元婴的强者,人数仅百余。 整个灵韵山三万弟子,除了不足一万在云层之上,剩下的都住在半山腰,上层灵气最盛,人数最少,下层人数最多,灵气反而最少,这种极度不均的分配不仅在人世有,仙界亦是如此。 …… 师兄妹二人又观望了一会,实在没看到合意的修士,直到王柄权出现,男子表情才出现了一丝变化。 “师兄,你相中他了?” 赤霞儿双手背在身后,饶有兴趣打量着那个半月前在雾山郡外大闹的年轻人。 中年男子毫不掩饰点了点头,“霞儿,咱们打个赌如何?” 女子惊讶转过头,望向这个平日古板的师兄。 “师兄想赌什么?” “赌此人的资质。” “赌注呢?” “若我猜对了,你不许跟我抢。” 女子闻言一愣,但紧接着反应过来,目露笑意道: “师兄就敢保此人资质高到让师妹食言?” 男人点点头,说出一句更为笃定的话: “若我输了,院中那株五色石兰给你。” “好,不许反悔。” 在赤霞儿看来,此事稳赚不赔,她打心底不相信那个金丹期修士会有逆天资质,充其量不过是蓝色带着一丝紫色。 …… 二人说话的功夫,下方很快轮到王柄权测试,一阵紫金光芒伴随着红光亮起,在场三名灵韵宗弟子立刻紧张起来,纷纷抽出法宝对准对方。 山顶男人看到这一幕,目中透出笑意,嘴唇微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是以传声之法通知了山下弟子,后者听到吩咐立刻停下动作,恭恭敬敬将王柄权请上了山。 赤霞儿瞪着好看的眸子看着这一切,她还没从那紫金色的光芒中反应过来,好半晌后,才喃喃道: “这次亏大了。” 男人微微一笑,说道: “愿赌服输,待会你替我接待他,回头记得到我那去拿石兰。” 听到“石兰”二字,女子烦闷的心情总算好了几分,不过依旧比不上一个根骨绝佳的门人。 …… 王柄权顺着台阶一步步朝上走着,随着越爬越高,他明显感知到周围灵气浓郁了许多,直至到达山腰时,已经到了无需吐纳灵气便会自行钻入体内的地步。 王柄权生于九渊界,常年受灵气匮乏之苦,现在好似久旱逢甘露,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随着灵气入体透出舒爽。 到达极致时,他甚至舒服到忍不住叫出声来,这时前方刚好有几名女修士下山,闻声纷纷侧目面露嫌弃,好似对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王柄权沐浴在灵气中,才懒得管这些,他也不吃独食,引出一股灵气收入储物袋,供里面的仙蛊使用。 经鸦琉一役,千余只蛊虫仅剩下一只蛊王,而且还受了不轻的伤,此刻仍在休眠。 王柄权一路向上,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座亭台楼阁,这些房屋或依山而建,或掏空山壁,其间有泉水蜿蜒流过,小桥、花草、古树、灵鸟应有尽有。 王柄权自认见过些世面,可在踏足这仙境后,还是被眼花缭乱的景色吸引,以至于停下脚步忘了继续向前。 …… “叫花子,你是怎么到山上来的,这里是仙人待的地方。”耳边突然响起一个不客气的声音。 王柄权扭头望去,却见一个清秀的童子正满脸好奇打量着自己,王柄权挤出一个笑容,俯下身道: “小娃娃,吃糖不?” “你要再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信不信我将你扔下山?”童子冷声道。 “小朋友,你家大人……哎?” 王柄权话说到一半,整个人已经身处半空了,他这才想起修士不能以外貌断定年龄,不过对方显然是真把他当叫花子了,并未用出全力,他在半空翻了个跟头,而后稳稳落在地上。 似笑非笑看了眼略显惊讶的小童子后,王柄权抬步继续向山顶走去,口中自言自语道: “不过是个筑基期的臭小子,撑死不过几十岁,我还以为碰到喜欢装成小孩的变态老怪了,等我回头办完事再找你算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