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忍耐力超越承受力极限,哪怕被摔断肋骨也一声不吭的燕红,失声惨叫。
青行灯的人形外表开始扭曲,愤怒地转扑向燕红。
董丹丹连忙舍命抢进房内,狠挥哭丧棒、将青行灯抓向燕红的爪子抽开。
灯笼被破坏的青行灯不能再将人撞飞出去,可这只怪谈仍然极具威胁『性』,数秒之间,董、燕二人险象环生。
“陈艺郎!快啊!!”
陈艺郎没有余力分心回答,一开始就被青行灯集中进攻的他此也早已遍体鳞伤,追上试图逃进房间的络新『妇』力出剑,直指森川太太(阳子)后那狰狞丑陋的蜘蛛后体。
看着像是比裂口女、青行灯还要狰狞可怖得多、让人望而却步的络新『妇』,是个只有骇人外表的子货——那足有半人多高、一米多长的蜘蛛后体,脆得像是纸糊的一般,轻易被陈艺郎手中对灵长剑捅破。
密布着花纹、长着密集绒『毛』的可怖蜘蛛皮下……竟躲藏着个保持蹲坐姿势的少女魂体!
正是燕红在藤井优子相册中找到的、合影上的森川阳子!
少女魂体怀中紧紧搂着个头部装反的逆地藏像,蜘蛛后体外壳崩塌、她被迫与陈艺郎对后,即刻发出刺耳尖叫:“妈妈——!!”
背对着陈艺郎的络新『妇』猛然扭头,竟放弃了逃走、像是仍旧会回应阳子一般,张牙舞爪往陈艺郎抓来。
陈艺郎惊愕之『色』。
这一瞬间,他忽然明过来,森川阳子第一个诅咒的并非所有家人……而只是她的母亲,森川太太。
森川阳子在遭受校园霸凌后,在被男友背叛威胁后,在被天邪鬼欺骗后,一开始最先想要得到的,是——永远不会背叛她,永远会保护她的母亲。
“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陈艺郎怜悯地看了眼躲藏在蜘蛛后体残骸中瑟瑟发抖的少女魂体,毫不犹豫刺出对灵长剑。
森川太太徒具络新『妇』外壳却绝非络新『妇』,仍然有着保护女儿的本能,这期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外人已经难以探知。
但在母亲之事后,本该已经意识到被天邪鬼所骗的森川阳子不仅没有及收手,反而像是要证明自己没有做错事一样继续扩散诅咒,这无疑是不能原谅的。
包裹着镇鬼符的对灵长剑刺穿泥捏的逆地藏像,穿透森川阳子魂体。
绝望怨毒的尖叫声中,森川阳子的魂体像是被风吹散的青烟一般消散。
开裂的逆地藏像中,飘飞出大量以黑褐『色』人血书写着人名和出生日期的纸片……密密麻麻,至少有上千张。
陈艺郎被送离这个位的最后一秒,看到有一些纸片上写着的是这个位的泥盆首相、大臣、乃至是某些大国元首的名字……
“——尼玛!”
陈艺郎发自内心的佩服感叹声,被送回了他自己的老家位。
持续发出惨叫声、疼得满地打滚的燕红,声音戛然而止。
她呆呆盯着自己完好无损、还捏着把大剪刀的双手看了好几秒,才长长地吐出口,慢慢地翻坐起。
幸好做完任务伤势就会消失,不然她难以想象自己失去了双手应该怎么办——离开那个位的最后一刻,她都已经看到自己的双手被那奇怪的鬼火烧得只剩骨头了!
在原地呆呆地坐了好半响、让心情回复平静,燕红才慢吞吞地站起,挪动着小碎步往家走。
只是在那个难以理解的位呆了天一夜,燕红感觉自己像是已经离开了家很久……她在非常想见到娘亲。
深陷于痛苦之中的藤井优子,对曾经的好友森川阳子为数不多的记忆片段,有阳子与森川太太相处的画。
她们母子的感情并不很好,经常会歇斯底地吵架、互相吼叫、冷战。
但接收了优子部分记忆的燕红还是能感觉到优子对阳子的羡慕……优子羡慕森川太太总是会在家做好饭等待阳子回家,会每天絮絮叨叨地埋怨阳子不如大哥优秀、让她在邻居太太那儿丢人,会每天陪伴在阳子边。
优子总是要隔好几个月才能见到妈妈,优子总是一个人吃饭,优子特别羡慕吵吵闹闹的森川母子。
所以燕红特别不理解——哪怕是感情不好,可那终究是会陪伴着她的、会期待她好的母亲,阳子怎么能把森川太太变成那副样子呢?
“我还是太弱了,什么忙都帮不上。”
燕红忧郁地叹。
如她没有被青行灯拦下,她一定要好好问一问阳子,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有多个孩子的母亲会偏心中某一个,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她『奶』『奶』喜欢嘴甜会说话的二叔,她娘喜欢为人硬的大姐燕霞、喜欢能让她在村抬得起头来的弟弟燕小宝,这多正常呀。
可这也不表示母亲就会不关心不被偏爱的那个孩子——燕老太太还是会在意她爹燕老大的看法的,燕老大收拾兄弟燕老二老太太会打滚撒泼,可也不敢的阻止;她娘张氏再怎么偏心弟弟燕小宝,还是会关心燕红天冷衣服够不够御寒,能不能嫁个好人家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
得多少关爱,还多少孝道就是了;要是实在丁点儿关爱都捞不到,那就远着点儿,日子总归是要过下去的。
明明对她不好的是高一六班的同,是柏原太和,阳子却最先把矛头对准了自家人,把自己的母亲都变成了怪物……反正燕红是怎么都不能理解。
燕红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后山走回家,敲了下自家窗子,没多会儿,披着外衣的张氏赶来开了门。
“这死丫头,这么大晚上的怎么就敢走夜路回家?那些师兄弟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留过夜,明早再送回来?”
把燕红拉进屋,张氏没说对离家近日的闺女嘘寒问暖,上来就是满嘴的埋怨:“瞧这一的泥,这是跑泥潭打滚还是怎么着了,都这个岁数的大姑娘了,一点儿也不知道文静点!”
嘴上说着,张氏快手快脚把燕红上外衫解下,从桌上用簸箕盖着的碗拿了个冷硬的荞馒头塞给燕红,没好地道:“先对付着,娘去烧水给洗把脸,看那张脸都花成了什么样子,给别人看见怕不是要笑死!”
燕红捧着冷馒头,瞧着张氏嘿嘿傻笑。
“傻乐什么呢,撞到头了?”
“对我挺好的,娘。”
“……有得吃的还堵不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