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托马斯提到“看来我们被投送进了同的区域内”时,燕红曾抬头看过一次天花板——她以为她是从某个通道、洞口之类的地方掉进这个房的，但在天花板上她只看到了吊灯。

那只是几分钟前的事,那时燕红并没有细看这盏吊灯，亦没有察觉到这盏吊灯有什么对。

此刻，燕红再次将目光转向头顶，她眼中看到的依然是一盏平平无奇的……着一对眼睛的吊灯。

那对眼睛并具备具的形态，无法用语言描述形状、瞳色，甚至存在能被人看见的影像，只是在燕红注意到它的时候,它似乎也对燕红产生了兴趣，平静地往燕红看过来。

燕红眼睛倒影了吊灯的形状。

她眼中只有吊灯,并没有那双眼睛的存在,可她却实实在在地、仿佛穿透了某种真实与虚妄之的界限,从灵魂的层面，与那诡异的双瞳进行对视——她的大脑,她的神经,她浑身上下的细胞，在这一刻,都沐浴在那对眼睛的注视之下。

燕红脑中再度响起知从何而来、仿佛是直接被投送进她脑子的声音。

狂,哭泣，演说,叱骂，诅咒,呢喃,祈求……无数的人声在她脑中回荡。

这一次，她没有觉到痛苦、煎熬、恶心反胃，反倒是有种莫名的舒适……她的灵魂仿佛正被某种温暖湿热、黑暗幽深的领域拥抱。

那虚无的深渊并让她畏惧、胆寒,反倒是让她觉到前未有的安心。

她还睁着眼睛，她的灵魂却已经在下坠。

她没有做任何抵抗，反倒是被某种难以描述的、即将回归到她本应处之地的喜悦笼罩……

“燕小姐？”

托马斯乍一回头，只看见燕红呆呆地站在原地，仰着头，一动动。

托马斯下意识想要抬头，视线已经看到天花板一角才猛然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停住。

燕红的异状让他终于想起自忽略过什么——天花板上的吊灯！

这位吸血鬼试炼者拥有极的知，本能回避危险之，自从被投送进这个房，他就没有抬过头！

“真是……太危险了！”

知觉了一身冷汗的托马斯凝神望向站在他对面的东方人试炼者，从燕红的瞳孔中看到了一盏普普通通的吊灯。

借助队友的眼球确认吊灯位置，托马斯蹲身、起跳，单臂举、往上挥动手杖，在可直视吊灯的苛刻条件下盲打击中吊灯。

玻璃器皿碎裂声中，灯罩、灯泡碎片四溅散落，一块二指宽的、像是士兵铭牌的薄薄金属片从灯罩夹层中飞，还未曾落到地面便自行崩碎成数片。

知极的托马斯顿觉浑身一轻，仿佛有什么曾经充斥着整个厅的可见存在离开了这片区域，让他连呼吸都轻松了几分。

燕红却像托马斯这样逃过了与那可怕存在对视的风险，倒吸一口冷气，口鼻流血、脚步踉跄着往退了几步，软倒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