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生被二姐逼着扔姻缘牌,本就带着几分赌气意味的用力丢出,这会儿听到姻缘树后面传来一声痛呼,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闯祸。
方如沁探头张望,担心道:“糟了,你肯定是砸到人了。”
“你...你...你先去看看,我去找屠苏了啊~!”方兰生闯了祸事下意识的想要逃走,还没等方如沁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臂揪住后领,双脚离地的提回原地。
“兰生,为人行事要有担当,哪有遇事儿就躲的道理?”周寂眉头微皱,不轻不重的训斥一句,然后露出一丝笑意道,“求姻缘求姻缘,刚刚如沁姑娘让你扔姻缘牌的时候,你百般不愿,还说什么‘自己的姻缘自己找’,如今扔出牌子刚好砸到一人,世间哪还有比这更加奇妙的缘分?”
方兰生对于周寂还是颇为敬重的,感觉到周大哥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只好乖乖跟在身后。
绕行至姻缘树的另一边,正巧也有一位恬静皎美的女子捧着兰生的姻缘牌朝这边找来,方如沁连忙迎了上去,行礼道:“这位姑娘,你没事吧?我弟弟刚刚使的力气大了些,不小心砸到姑娘,实在不好意思。”
孙月言眼前一亮,露出温柔恬静的微笑,朝方如沁回了一礼道,“没事的,如沁姐姐不用放在心上。”
被人直接道出名字,方如沁不由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孙...孙小姐?”
方兰生不情不愿的跟在周寂身后,看到一个弱柳扶风的熟悉身影映入眼帘,方兰生脚步一顿,脱口而出。
孙月言目露柔光,欠身一礼道:“孙家月言见过如沁姐姐,久闻姐姐大名,没想到今日相见,真是月言之荣幸。”
“岂敢,原来是孙家大小姐。”
“如沁姐叫我月言就好了。”
两人寒暄的时候,风晴雪追着一只半透明的灵蝶找到孙月言和方如沁她们,顿时舒了口气,拉起孙月言的手向她诚恳道歉。
周寂伸出一只手臂,一把揪住准备开溜的方兰生,提起衣领提溜到旁边,方兰生实在躲不过,只好走到孙月言面前,宛如慷慨赴死一般挺胸抬头,闭起眼睛道:“孙小姐,刚才不小心砸到你,实在很对不起,要不你拿牌子砸回来吧,我保证不躲。”
孙月言捧起写着方兰生名字的姻缘牌,又怎会舍得砸他呢?
“不用了,兰生无心之失,我没在意的。”
没能向方兰生表露心意,但结识了他的二姐,孙月言趁势邀请方如沁一同进庙烧香,方如沁面露迟疑,转眸看了眼旁边的周寂。
周寂知道方如沁迟疑是担心采花贼出现会牵连到孙月言,所以才看向自己征求意见,可孙月言不知道啊?
注意到方如沁瞄向周寂的举动,孙月言‘恍然大悟’,不好意思道:“要是不太方便的话,还是改天吧?”
风晴雪疑惑的看了眼方如沁和周寂,周寂哭笑不得道:“你们莫不是误会什么了?如沁姑娘只是担心会牵连到孙小姐,所以才犹豫要不要答应的。”
“牵连?”风晴雪疑惑道。
周寂解释道:“这几天采花贼行踪隐匿,如沁姑娘想要尽快捉拿采花贼归案,避免更多无辜少女遇袭,所以便打算以自身为饵,趁着庙会人多眼杂引采花贼上钩。”
孙月言这才明白过来,毫不迟疑道:“要是这样的话,我也想出一份力。”
对于孙月言方如沁越看越欢喜,只是抓采花贼并非儿戏,倘若孙月言真的出事,那她如何向孙家交代?
周寂思忖道:“倒也不是不行.....反正我和屠苏会在外面守着,你们可以分别进庙烧香,出门与我汇合,只是这样会有些危险....还需加上一层保险才行。”
风晴雪好奇道:“什么保险?”
周寂表情古怪的看向方兰生,方兰生一头雾水的指了指自己,傻眼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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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四位美人儿’结伴走进庙里烧香祈福,走到殿外的花仆眼睛都看直了。
由于庙里青烟缭绕,熏得孙月言有些不适,所以在方如沁和风晴雪的劝说下最先离开大殿。
看到花仆在殿外打理兰花,孙月言露出疑惑之色,花仆解释说是来给庙里送花,顺便祈求一下自己的姻缘。
孙月言身体较弱,扫了眼装饰在殿外的一排花盆,没有多想。
目送孙月言离开,花仆转头看向起身准备出来的另一位美人儿,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李潘安费尽周折来到琴川就是想找一个不嫌弃他相貌的美女做压寨夫人,孙小姐虽然恬静温柔、人美心善,但却身体不好,传言命有劫数,活不过十八,所以他从不曾打过孙月言的主意。
如今又见一个美人儿从殿里出来,李潘安瞥了眼方家二小姐方如沁,略作犹豫还是先行离开,溜到庙宇侧门做准备。
周寂走过长廊转角来到殿前,目光扫了一眼整理到一半的花盆,转眸看向月老庙侧门的方向。
“臭小子,长得这么丑,还敢来月老庙求姻缘!”
“兄弟们,揍他!”
月老庙外,三个穿着短打的壮汉围着孙家花仆一阵拳打脚踢,一位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走出侧门正好看到这一幕,胸都快气炸了,正义感顿时爆发,提起裙角朝这边走来。
“住!!咳...住~手~~”
看到有人过来,三人立马逃走,花仆抱着脑袋躺在地上,移开手臂抬眸看去,尘土飞扬间,一位仙女踏着微尘朝他走来,只是....这个仙女的脸,怎么看着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一见如故?
直到被仙女扶起,花仆才想起正事,畏畏缩缩的佝偻着身子,低头不敢直视对方,惶惶不安:“多谢小姐,我这张脸怕是会吓到小姐。”
“怎么会呢?佛说红粉骷髅,白骨皮肉,人的美丑再于内心而非外相。”
红粉骷髅...白骨皮肉...
话是安慰的话,怎么听起来有点不大像是一般女子能说出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