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些东西不要再说了,免得扰我心神。”
张好好深吸一口气,微闭双目,睁开时,已经恢复刚刚那般骄傲自信,“刚刚在街上看到你和一个年轻公子同行,怕你心思单纯被他骗了,所以就想着找你聊聊,开解开解你,没想到你这小姑娘看起来懵懵懂懂,心里却如明镜一般,想的这么多...”
张好好很欣赏宋引章的琵琶,更喜欢她那份将心比心的善良,掩嘴轻笑,揶揄道:“这些都是那位年轻公子告诉你的?”
见到张好好没有恼羞成怒,宋引章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绝非有意要怼张好好,毕竟初来乍到,对方又是教坊司头牌,要是初次见面就得罪,以后在教坊司就真不好混了。
宋引章低头揉了揉衣角,道,“有些是周公子说的,有些是我看到别人经历,自己想的...”
“你喜欢他?”
“没...没有。”宋引章像是一只踩到尾巴的小猫,连连摇头道,“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感激他...当初我在最危难的时候,是他救了我,还帮我求来许知州的推介信,一路带我来京城找朋友,我对他心里只有感激,没有别的...
更何况...他身边都已经有司藤小姐和龙葵姑娘了....”
说到后面,宋引章声音越来越轻,眼神却也变得越来越坚定,“比起这些,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脱籍,只有脱离贱籍,成为良人,才能拥有选择未来的权利。”
‘脱籍...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张好好轻轻摇头,眼里闪过一抹苦涩。
之前她为官妓说了那么多好话,其中一点她却避而未谈。
那就是...官妓不允许自赎,亦不可钱赎。
尤其是在京城,想要脱离贱籍,需得元使尊上禀礼部官员,打通关系才能得以脱身。
这还只是名声不显的普通乐妓。
一旦成为名动京城的花魁,越是受到达官显贵追捧,越是脱籍无望。
就比如......她自己。
宋引章听完张好好所说,秀眉微皱,迟疑道:“如果这样的话,我刚在元使尊面前藏拙就好了....”
“切不可抱这般想法!”张好好急声打断宋引章,一脸严肃道:“既然你已来了教坊司,万万不可藏拙。”
“那是为何?”宋引章满脸疑惑。
“身在教坊司,泯然众人的下场只会送去陪客...只有爬到顶点,才能得到这脚下方寸的自由。”张好好轻叹一声道。
宋引章心中疑惑,盼儿姐当初就是故意藏拙,嬷嬷不仅没把她送去陪客,甚至还让她去了账房管钱。
不过,碍于赵盼儿的私事,宋引章不好外谈,但见张好好再三叮嘱,便也就打消了学习赵盼儿藏拙装笨,混去账房等机会脱籍的想法。
说话间,眼看天色不早,宋引章想到自己行李都还在客栈没有带走,于是便向张好好告辞离去,准备过两日就将行李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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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周寂返回街市挑选茶楼所需杂物,又找了一些工匠加紧茶楼改装。
一切搞定,回到客栈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司藤一袭绣珠旗袍肩披藤纹薄纱,慵懒的倚坐楼上,端着本《秦香莲》的折子,随手翻看。
望着司藤雍容大气,清冷绝美的身姿,即便相识这么多年,周寂时不时仍会为之感到惊艳。
不自觉站在院中驻足仰望,司藤合起折子,秀眉微蹙,抬眸看了眼楼梯方向,清冷明澈的眼眸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
“哎,你傻楞在院里干嘛呢?太阳都下山了,你还搁这儿罚站啊?”
楼下,红葵怼人的声音传来。
司藤低头看去,刚好与红葵口中那个‘傻愣着罚站’的家伙四目相对,明澈的眼眸映照着对方眼眸,仿佛可以看到对方眼底映照出的自己。
司藤嘴角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抹淡淡微笑,轻声道:“看多久了?”
“一千多年了。”
笑容仿佛是会传染一般,看到司藤微笑,周寂下意识跟着嘴角上扬。
红葵在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脸嫌弃的看向两人,扒了扒自己胳膊,往旁边远离了两步,瘪嘴道:“油嘴滑舌。”
过了一会儿,宋引章带着银屏从桂花巷返回,四人再次在阁楼外侧的平台吃起晚宴。
聊及赵盼儿那边的情况,红葵秀眉微皱,沉声道:“今天我在桂花巷总感觉有几道恶意在盼儿住的地方徘徊,起初我还以为是顾千帆派来保护盼儿的人,但后来那伙人和皇城司的人交手,我才确认双方之间毫无关系,那伙歹人说不定就是欧阳旭那个人渣派过来的!”
“怎么会这样?”宋引章掩嘴惊呼道,“那盼儿姐知道吗?”
“这种事怎么能告诉她?”红葵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分析道,“欧阳旭马上就要和高家小姐成亲,怕是担心盼儿会在婚礼打闹,搅了他的这桩亲事,所以一边请同窗过来确认方位,另一边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红葵一通分析,却见周寂一副看到‘大聪明’的表情看向自己,顿时有些不满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哪里分析的不对吗?”
瞧见红葵一副你敢质疑我就拿射日弓射你小心心的表情,周寂哪敢说什么不对,连连点头,应和道。
“啊~对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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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五笔已经尽力在帮剧里的角色‘洗白’了,张好好的观念洗成‘深陷囹圄的自我麻痹’,洗脑洗久了,自己也就信了,这样的人设感觉还是很符合现实逻辑的.....至少从她后面帮助宋引章,提醒她注意渣男那件事上,看得出她心地还是很善良的,算是整部剧为数不多的‘girl help girl’了。)